北骨两奇观,大窟窿小补丁的痕王府,以及这府里的主子痕王。
常与妖族打交道,北骨国的城池建筑全部建的高大雄伟,尤其皇都城,皇王脚下,更是重金袭汤,工事牢坚。
只除了痕王府。
牌匾倒崭新醒目,但墙体,一个洞一个洞,新砌的,旧垒的,比狗啃的没好多少。
整个北骨断不会找出第二家。
而痕王,乃皇子中唯一封了号的,然却非什么殊荣,而是心照不宣的耻辱。
他那张面具底下的脸,据说染了妖毒,毁了容,极其可怖,曾连北皇见了都吓得闭了半年关。
白无绝在痕王府醒来时,天光将亮。
她花了一个时辰将昨夜吞服的水灵催化吸收。
诚如何田田所言,灵源不能生吞活吃,须得一层层炼化,将之纳体,白无绝并非不懂此理,她只是比较另类。
她的本命灵源,就是玄影,真身乃原位水灵,天地之间孕养的第一颗始祖级水系灵源。
玄影不仅能吞噬同系灵源,也能离炼同系灵源。
因为跨越大封界河出了意外,她元力耗尽,旧伤迸裂,玄影也沉眠了,要是慢慢养伤复原,等玄影自己醒,少不得一年半载,所以她必须主动吞服水灵,有了玄影助力之后,再一边谋取大计,一边养伤复原。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不仅唤醒了玄影,大计也成了一半,墨千痕,就是她的目标。
只待她养好伤,恢复元力,取东西走人。
今日心情着实不错,白无绝来乾臻郡土头一回这么轻松,觉得肚子好饿,拉门出去觅食。
痕王府除了占地面积配得上皇子身份,其他一概不配称之为“王府”,墨千痕的床让给白无绝之后,就没别的房间能睡觉了,干脆躺在了卧房门口漆面斑驳的廊柱底下。
他把面具摘了。
难以置信,这男人其实生了张剑眉凤目清俊无比的脸。
看到这张脸,白无绝脑中不禁一晃“那日”之事——空气里弥漫着媚药香味儿,男人佩戴描着百花齐放的精美面具,或许药起了作用,他突然摘掉面具,一把抱住了她……
“王妃姐姐?”墨千痕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白无绝脑中画面被打断,脸瞬间发烫,别扭地转到一边。
墨千痕起身:“你醒了?那我进去睡会儿……老徐!老徐,你来陪陪王妃姐姐,本王好困。”
“我叫白无绝。”
“知道。”
“你可以叫我名字。”
“……王妃姐姐。”
不改?白无绝也就立在门口,不让路。
墨千痕揉着眼往里硬挤,一时不察,脑袋磕在了门框上:“啊呀——”
“殿下您喊我?哎呦殿下,您这……额头怎么红了?”门房那边跑来一个素衣布衫的老仆,倒算忠心,搀住晕头转向的墨千痕。
然一抬眼,徐阔就与白无绝极度不友善的眼神对上了,当即如烫手山芋般把墨千痕一推,识时务地退开两步。
“老徐头,你造反?”墨千痕被他推的一脑袋又亲门框上,红的地方鼓出一个大包。
“不敢不敢,殿下恕罪。”徐阔迭声求饶,却惧于白无绝身上的冷冽之气,不敢再搀他了。
墨千痕真想打死这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老家伙。
“我饿了。”白无绝这时道。
墨千痕苦笑:“饿了早说嘛……”
白无绝幽幽冷瞟他。
墨千痕立刻肃正脸色:“老徐,弄吃的!快!”
徐阔恨不得长四条腿跑开:“这就办!”
吃了些比寻常百姓家还要不如的粗茶淡饭,果腹之后,白无绝又凉飕飕地瞟向墨千痕。
“咳!咳咳!”墨千痕没敢上桌,就坐门槛上呢,单手扒着饭,被那眸光一扫,登时呛了。
白无绝问:“何田田呢?”
“回去了,你晕倒后三弟来了,他把田田公主送太傅府了。”墨千痕老实答道。
三殿墨清淮?来的果然及时。白无绝心道。
墨千痕话茬一开,就要啰嗦:“本来公主想跟你一起的,但三弟说她是有夫之妇,不好在外留宿,就给送回去了。”
白无绝点头:“那墨连海呢?”
“四弟啊,他跑啦!”墨千痕以手挡在唇边,悄悄话般道,“三弟聪明,对他说当晚抓不到玄影,水灵一消化,就是把玄影大卸八块也没用了,四弟就跑了,跑的可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