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墨连野扶住小姨。
“宝库被盗!”谢遥细声道。
墨连野脸色也瞬间难看:“不会木灵丢了吧?”
谢遥按住额心:“亡旗那女的,也跑了!”
墨连野一阵缺氧,脑子不清醒地大喝:“你们站住!”
除了左少邦和白无绝,这里没人要走,他喊谁,一目了然。
而他喊完之后,有些后悔,不自然地避开左少邦转身睨过来的眼神。
“左某耳力不错,刚刚听到‘木灵丢了’四个字。”左少邦来了个先发制人,“大殿不是说谢家没有木灵吗?”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说有,刚刚就是欺骗太傅,欺骗所有人,说没有,这哑巴亏,就得认。
面对一听“木灵”就投过来的诸多质疑目光,墨连野总不能落个品行低劣的污名。
他只能道:“太傅听错了,谢家的的确确没有木灵。”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他的心滴了多少血。
“是吗?”左少邦望了望来报信的那名谢家护卫。
墨连野恐他逼问下人,抢先道:“只是谢家宝库被盗,丢了些值钱玩意儿。”
宝库被盗?
什么人这么有种,敢来谢家偷鸡摸狗?
人们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哦。”左少邦道,“那大殿喊我二人站住做什么?难不成怀疑我俩盗了谢家宝库?”
“这……”墨连野一时语塞。
“我耳力也不错,好像还听到‘亡旗那女的也跑了’。”白无绝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总能对局面造成点什么影响。
“啊?祭品跑了?”
“亡者不安啊!”
“盗宝……来自祭品的报复?”
“是那少旗主顺手牵羊?”
不管是否真有木灵,还是只丢了些值钱玩意儿,白无绝插话插的极好,人们思路也跟的极好,一下子就成了亡旗少旗主干的了。
亡旗少旗主被抓至今,傻子也猜得出,绝不会锦衣玉食地坐等今日献祭,谢家除了给她留着一口气,定什么都不给她留了,皮开肉绽、各种折磨大概轮了一遍了,临走人家也给仇人留点念想,似乎怎么说怎么合理。
耳听四下议论声,谢遥怒指白无绝:“姓白的臭丫头!就是你……”
“爪子不想要了?”左少邦收放自如的一身杀气,再度喷涌出来。
白无绝自从左少邦来了,越发冷静从容,道:“姨字辈,你想栽赃我盗了你家宝库?自进入这个大门,我就没离开过诸位的眼,难道我有分身术不成?”
就是嘛!
众人都不瞎,心道王上你气归气,急归急,不能编排莫须有的罪名啊,就算要编排,也不能当着左少邦的面啊。
墨连野按下他小姨的手,艰难地勉强笑道:“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那我可以走了?”白无绝问。
墨连野恨不得这块烫手山芋赶紧走:“请便。”
“诶!差点忘了。”白无绝欲走又留。
“何事?”墨连野头疼。
“虽然我不懂丧事规矩,但也略知常识,孝子摔盆,是要继承家产的,对不对?”白无绝道。
欺人太甚!墨连野终于明白这个词的深意。
左少邦守了十八年葬骨大漠,好不容易有了亲人,感情极度泛滥,自当附和道:“左某听说四殿生前养了一个玩乐场子,叫做不羡仙,依礼,是不是划到小绝名下了?谢遥王上?大殿?”
“应该,应该的。”墨连野口不对心。
“小孩子家的玩意儿,本王不管。”谢遥道。
“地契、账目、契印花册,明晚之前,送到……痕王府,哦对了,太傅府外的几条狗,左某帮谢家打了,以后未经训练的狗崽子就别往外放了,丢人!”左少邦呼啦转身,衣袍作响,宛如战场上金鼓画角之声。
墨连野躬身:“恭送太傅。”
“恭送太傅!”众人退让。
徐阔一把老骨头,亦步亦趋,小心地落在丈余开外。
墨清淮目送白无绝,一言不发,沉静如水。
大门外头,一颗人头倏地缩了回去。
墨连野眼尖:“何田田?”
隐隐约约,人们好似听到了一声响指。
紧接着,丧乐奏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风丝儿已经有了凛冬的气息,扑在人脸上,有种被小刀锉磨的痛觉。
才出谢家大门,白无绝额心就黑气一冒,身体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般,脚下不稳,向后踉跄。
左少邦一把搂住她的腰。
细细感应了一番白无绝身上的气泽,他陡地皱眉:“本命灵源离体?你!”
不由分说打横抱起她。
“你干嘛,放我下来。”白无绝臊了一脸通红。
“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左少邦斥道。
“你才胡闹,不许这样抱我!”白无绝着恼。
左少邦八风不动:“我是你哥,怕什么。”
“师兄……给点面子。”白无绝捂住发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