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要么胆大包天,要么有恃无恐,谢遥叫人倒不是怕自己拿不下他,而是怕他呲溜跑了。
曲山、曲水表示明白,先解了自个儿身上的药劲,便去给其他人送解药了,并趁机码人。
赛仙丹算不得多高明的迷情药,却也不流于一般市面,北骨国医药短缺,没有特殊门路,很难弄到,故而贵重。
这下好了,感觉才刚刚上来,就被解药抹平了,这叫什么事嘛!
人们的怨气实质般向黑袍子涌去。
红风、红月吃过解药,把药瓶还给白无绝:“公子,赛仙丹欲火焚身,您请服用吧。”
“我们没有饮酒,幸而没有着道儿,谢谢两位领家好意,解药你们留着吧。”
说话的并非白无绝,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中了赛仙丹的缘故而汗流不止,所以事先留了三粒解药出来,却没有服用。
随着话声,又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冒了出来,左右躲闪着人们的注视,提起衣摆,快步跑上台。
许是太慌张了,上台的时候他还被踏跺绊了一跤。
“痕王?”谢遥蹙眉。
墨千痕转向台下对她拱了拱手,然后有些担忧地望着白无绝,她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这么说,她自己也怀疑身上的异状与赛仙丹无关了?
白无绝不是没看懂他的关心,躲了开去。
红风、红月一见墨千痕则大喜,交换个眼神,上前福身道:“参见痕王殿下。”
“不敢当,不敢当。”墨千痕连忙摆手。
能对北骨二皇子这么恭敬见礼的,还真是稀有。
瞧瞧下面的人吧,看他跟看猴似的,莫说恭敬了,礼貌也没有半分。
墨千痕这句“不敢当”,可谓发自肺腑。
红风、红月对他恭敬是有道理的,两女往台下不停扫视,问道:“殿下,我家主人来了没有?”
“你家主人?”墨千痕反应不及。
“痕王妃。”两女齐声道。
“哦——”墨千痕一拍脑袋,“王妃姐姐眼下没来,不过,她叫本王先来巡巡,这不,本王邀了玄影公子结伴,就一起来了。”
红风、红月脸上一阵失望。
不知是不是台子上太亮,而谢遥又在台下须得仰视的关系,她竟看清墨千痕下颌线条极为优美,颈项也修长白皙,烛光打在上面,喉结分外诱人。
这!谢遥双瞳倏地皱缩了,以她阅尽上百美男子的眼光,居然受到了惊艳!
不行,她要到近处看看。
于是她执起一杯酒,款款走上青玉桃花台,边行边道:“听闻痕王前几日就快要死了,怎么,才捡回一条命,就来拈花惹草,身子吃得消吗?”
“拈花惹草?”墨千痕吓了一跳,“本王只是来巡店的,我家王妃姐姐美丽强大,本王怎敢生出拈花惹草的心思?”
“天底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拈花惹草男儿本色,你怕什么?”谢遥调笑道。
“王上可不要乱说,本王守身若玉……”
“守身若玉?哈哈哈哈!”
墨千痕话没说完呢,就产生了极大笑料,四座笑的那叫一个放肆,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谢遥也笑弯了眼睛:“本王发现,痕王还是挺有意思的,这样吧,看在痕王面子上,玄影,你可以走了。”
白无绝没动。
墨千痕扯了她袖口:“走。”
红风红月已经救下了,这大半夜的,谢遥没时间再玩新花样了,谁知道谢家究竟还有多少护卫在这里,敌情不明,不宜硬碰。
白无绝何尝不懂他眼神传达过来的意思?这小子深藏若虚多年,不会大庭广众暴露真实,往台子下一扫,已不见了林沐身影,而谢遥,毕竟王位,以她一人之力对抗王位和谢家众护卫的话,有些难办。
何况她的身体……
也罢,正当她松动第一步的时候。
“诶——”谢遥藕臂一拦,另一只手将酒杯一举,“玄影可以走,痕王,你留下,陪本王喝一杯。”
说着,她风情万种地饮下杯中酒,然后一招手,酒壶飞入她纤细指间,哗啦啦重新斟满沾有殷红口脂的杯子。
“啊?本王留……留下?”墨千痕望着递到鼻子尖的酒杯,惶恐地往后仰着脖子。
他仰一点,谢遥就逼近一点。
直到他脖子再仰就断了。
谢遥兴致盎然,以前怎么没发现,又胆小又羞涩的男人这么有意思呢?
她笑了两声,酒壶一扔,空出手去摘墨千痕面具,倒要看看他的脸……
当年他赶回武极宫参加十五岁佩印礼的时候,那张脸,可是连北皇陛下都不敢恭维,如非夏桐认得自己亲儿子,估计会被当成妖怪扔出殿去。
多年以来,他脸上从未离开过面具,难道不知不觉间,他妖毒解了?
方才惊鸿一瞥那般漂亮的颈子,若无一张好容貌相配,多可惜啊。
“别碰他。”白无绝抬掌,从下往上于谢遥腕子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