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识人间腥风血雨稠
一眼望不到头的阴兵将领矗立在黑暗之中。慕薄渊手持地精剑深深凝视无边无际的阴魂没有动手。
阎君所言不假,他无法做到也做不到把广袤无垠的地府变成屠杀的修罗场。这无数的阴魂里面有陪伴他长大的玩伴,也有曾经帮助过他的魂灵,他怎么能够尽数除去?现在他才明白雨眉姨母为什么让他宁可孤寂也不可在地府结交阴魂。
情,便是羁绊。
良久,慕薄渊发动天阴之力从地底将阴魂震开,在他们阵营出现动乱之时,慕薄渊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过阴魂阵营,不断的震开漠然的阴魂,慕薄渊不断向前,斩杀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阴兵将领。阎君不是说过么,地面有百里阴魂阵列。
信步走过凄风惨淡的幽河,慕薄渊把身后那片盛开的彼岸花留在记忆里。
慕薄渊知道三界之中,自己生于地府却不属于地府;有一半的仙根却不属于天庭;有一半的人王血脉,人间却容他不得;他不能与天齐寿,但拥有不灭之身;三界万物,唯他如此孤寂;天地之大却无他容身之地,上无片瓦遮身,下无寸土立足。
丰都,人间号称鬼城。申时全城就已经没有人在外走动,家家关门闭户。
慕薄渊独自一个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阳光照耀下他的皮肤洁净得几乎透明。第一次看见人间的这一切感觉很是新奇,边走边瞅,阳光温暖,清风吹拂的感觉太好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咋还在外面晃悠啊!”还把他一下拽进一个院子里。
老者抬头看看天:“孩子,你别看现在不过申时,可这个时候鬼门已开,地府中勾魂的无常、拿人的鬼差都要出来办事了,都得从丰都出去,所以呐需要人们避开。现在世道年景不好,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别再沾染了阴气伤了身子!”
慕薄渊手指微动,驱离了门缝钻进来的一缕阴气,继续问老者:“老人家,我久居山林,竟是不知道现在世道如何!”
老者摇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面生无可恋,对连君絮絮叨叨:“以前圣帝在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20年前圣帝退位,大成帝继承大统;这些年来大成国战事不断,民不聊生。”
慕薄渊还是不明白:“这是为何?”老者不再说,用力摆手:“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现在北边边界与吴国大战,可怜我两个儿子都被押上战场,生死难料!”
见老者一脸病容,伸手拂去他魂魄中的死气,他不能随意染指凡人的命局,但可以让老者活得康健一点。起身向老者告辞:“老人家,谢谢您!我也要去军营,您儿子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您寻访他们!”
老者大喜:“大儿子叫牛阿福,二儿子叫牛阿宝。可是孩子,进军营是九死一生啊,回家吧,你父母可还指望你给他们养老送终呐!”
慕薄渊把身上带的金子全部给老者:“老人家这些金子您留着,就算我买了您家这匹马。”
大成国与吴国边界接壤,两国边界冲突不断,这几年更甚。慕薄渊到达边城便看见城门口贴着一张告示;走了过去看了看告示,随手揭了下来。
将军府内边城守将黄仲元气息奄奄,体内的热毒折磨他生不如死,每天仿佛被置于火海中煎熬,城内群医束手无策。慕薄渊审视着病榻上的男子,一路走来,关于他的英勇和忠诚听了不少,不然也没必要出手救他。
慕薄渊在黄仲元左手食指割开一道口子:“将军忍着点!”
黄仲元虚弱的点点头。连君扶他坐好,手掌置于黄仲元背部有阳脉之海之称的督脉穴,运气开始为黄仲元逼出毒素。清凉的天阴之力缓缓进入黄仲元体内,热毒在天阴之力的催逼下,乌黑腥臭的黑血从指尖伤口滴落,待血色鲜红慕薄渊才收了力。
黄仲元感觉从未如此神清气爽,呵呵大笑便要给行礼。慕薄渊阻止了黄仲元:“将军忠义,某担不起将军大礼!”
黄仲元也很爽快,吩咐下人准备晚餐:“那仲元就略备薄酒与先生把酒言欢!”
几碟普通小菜一壶清酒两碗米饭。黄仲元很歉意:“先生莫怪,边城经历太多战事,物资匮乏得紧。”
慕薄渊端起米饭:“很好!”
黄仲元留慕薄渊随军:“先生医术高超,何不留在军中救助受伤的军士,报效朝廷建功立业?”
慕薄渊略一思忖:“可以,将军可愿意把这次受伤的情况告诉慕薄渊?将军所中之毒来自异域,寻常药石根本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