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暗火给出这种答案,看研究人员的反应就知道,他显然是有所准备。
不过,知道和彻底理解,往往还隔着好几层台阶。
于是,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研究人员,干脆向暗火抛出了那个深埋已久,让他倍感困惑的问题。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当然。”
暗火咬着重音,一本正经地说道:“与整个社会相比,我个人的安危又算的了什么呢?”
对于这种完全轻视个人存在,彻头彻尾的奉献精神。研究人员不禁皱起眉头,露出不悦的神情。
“只有活着,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他一脸严肃地面对暗火说:“个人安危虽然不能凌驾于社会之上,但在某些情况下,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也可能会为整个社会带来动荡。”
“但是,话又说回来,保护更多的人,不也意味着更多的牺牲吗?”
暗火借着研究人员的发言,加重语气回击道。
“这点,你无法否认。”
与信仰坚定者进行有关信仰方面的讨论,除了激起更多的思考与自我怀疑外,并不能产生任何实质上的收益。
不过,人类社会,不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思考与自我怀疑中缓缓向前吗?
当然,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并不会对这个社会产生任何影响,也无法干扰对方的心智。
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哲学思辨,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与酒桌上,学堂里,茶余饭后的谈天说地一样稀松,平常,只是内容相对深邃了些。
双方就各自的坚持理解的碰撞了一会,之后,研究人员以口渴为由率先停战。
对此,暗火也没有多做表态,只是闭上眼睛,不再发声,算是用行动证明停火协议的有效性。
研究人员灌了两杯水,又给暗火倒了一杯。
不过,他并未着急赶回来,而是打开了饮水机旁边的柜子,从中层依次取下几个药瓶,将颜色各异的药粒倒至手心,送到暗火面前。
看到暗火一脸不解地看向自己,研究人员露出专业性地微笑,用和善的语气解释说:“这些药对你的恢复有帮助。”
一听说要吃药,暗火那张毫无波动的扑克脸,顷刻间转至更加僵硬的状态。
那种表情,看上去就像是用肥皂洗过,再抹上一整瓶的风油精,然后被十冬腊月的寒风吹上半个小时,给人一种轻轻一敲,就会彻底粉碎的紧绷感。
“不吃行吗?”
对于暗火地委婉拒绝,研究人员并未理睬,而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刚刚喷在你背上的那些纳米修复剂只能帮你恢复外伤。也就是说,你现在依旧处于细菌感染的风险期。”
说着,他又把手往暗火那边送了送,距离近的几乎快要杵到他脸上了。
“额......”
连无麻手术都扛过来的暗火面对眼前的这些药粒,嘴角抽了又抽,十分罕见地露出了象征苦涩的微表情。
不过,看暗火的反应,估计他还没有意识到,从研究人员拿出药瓶的那一刻起,他的状态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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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朝着不严谨的方向急速偏离。
对于这种可怜中又略微带了点哀求的态度,研究人员差点没憋住,当场笑出了声。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研究人员心里想着,抓起暗火那明显带有抗拒意味的胳膊,强行把塞到他手里。
接着,他又移步转身,以对立的方式站在暗火的左前方,抬起一只手,轻轻落在暗火肩头,重重拍了两下,说:
“想想你刚刚的话,再想想你要保护的人民。”
见暗火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己,研究人员终究还是没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坏笑。
“你必须要先保证自己的健康,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不是吗?”
“这我都知道,可是——”
面对研究人员的步步紧逼,暗火试图做最后挣扎。
“没什么可是的。”
研究人员打断了暗火的话,然后笑眯眯看着他。
“良好的身体条件也是执行任务的必要条件,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任务失败吧……”
听到研究人员拿任务威胁自己,暗火这次彻底没话了。
“赶紧吃了吧,就当是为了任务。”
“......”
吃罢了药,暗火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捂着鼻子休息了一会儿。趁着这段时间,研究人员又从隔间翻出了几瓶营养剂,为暗火的离开作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