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清了那伤口应该是被钢筋等建筑划烂的,喷上止血药水后再撒点自制的中药粉敷好,缠绷带太费事,她就选择了用纱布粘住。
薄言君低头看伤,视线不免带到她。
安静处理着的月缨缨乖巧极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他移开视线,去拆罐头。
“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吧应该。”
“你是新手。”
“……嗯。”
薄言君吃着罐头,速度很快,但总给人慢条斯理的错觉。
“每轮副本都只有一个空间手环,接替的条件是对方死亡,有时候提前获得并不是件好事。另外游戏内会有多个安全屋,根据游戏内容寻找安全屋,存活的概率会提高。”
月缨缨正在收东西,听到这话不免一愣。
前半段听着像是在威胁她,后半段倒像在分享情报。
“给我酒精和绷带。”薄言君从阴影中抽出了苗刀,刀身加刀柄足足有一米七,月缨缨躲闪不及,刀身擦着她头发削过。
把东西递过去后默默起身,等待薄言君将他的两柄刀上的绿色脏污擦拭干净。
他擦刀的时候仿佛进入到了某种境界,就像某用剑的世外高人,虽然他手上的那把是苗刀。
仔细一看,刀身还被刻上了“武道”二字。
“我有物资在城南别墅,以后用得上。”擦完刀,薄言君抬头,“此地不能再留,得换下一个地方。”
月缨缨点头,她很认可这句话,并且早有想法。
两人对视,相望无言。
月缨缨一惊:“社长你不会是要我拿主意吧?”
“有问题吗,我昏迷了五天。”什么信息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一般来讲不应该是能力强的人带队吗?而且你还是老玩家。
但这么好的机会月缨缨是不会放过的!她立马接话:“没问题!咱们现在就去别墅拿物资!”
城南的别墅离海边不远,只是路边的风景不怎么好看,街上甚至没一具全尸,更多的是内脏横流,一堆一堆像烂泥一样甩在地上。
别墅终究没能逃过蜈蚣的魔爪,地基直接从中间裂成了两半,不过好在储备物资的房间没事。
月缨缨原本以为只是些吃的喝的,或者更加坚实的防护服,谁知推开破墙一看,全是被埋着的枪支弹药,一箱接一箱。
过了很久禁抢生活的月缨缨,以为都城也是私有枪支犯法,一开始还吓了一跳。
但手比大脑反应更快,意识过来的时候这些物资已经被全部收进了空间,顺带剔除掉了装着的箱子、子弹盒。
她装着装着,忽然在一堆装备中看到了什么,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地抱起:“哇!社长你居然也有火焰喷射器!你太牛了吧!”
“也有?”薄言君从废墟里搜了件衣服换上,一身休闲装外加白色球鞋,与人设极其不符,看着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年轻。
月缨缨吃水不忘挖井人,感恩地夸赞他:“社长你看起来根本不像三十多岁的人呢!”
薄言君淡淡地说:“我确实只有二十五。”
“啊这……”
“对了!那个火焰喷射器是我之前在别人那搞了一把。”月缨缨赶忙转移话题,把智斗蚊群的事情分享给他,然后说,“现在咱们就有两把高杀伤力的武器了!可惜我的防护服买太多,燃油都被我放在了新租的房子里,不过离这不是很远。”
两人一合计便准备趁着虫子休息的空档回去拿。
她掏出一双皮质手套给薄言君:“刚刚看到你的手上有磨痕,还是保护下吧。”
薄言君下意识看了眼,虎口和手掌上全是习武留下的老茧,他没有保养的习惯。
“不必了,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那怎么行,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
月缨缨强行把手套塞进他怀里,顺带拿出护目镜和野外防护服:“这个也穿上吧,路上的小型蚊虫用剑是杀不死的,而且穿上这个也好辨认对方。”
薄言君沉默。
“拿着啊!”月缨缨急了,“这是医嘱!这是为你好!”
薄言君不情不愿地套上了。
换好后月缨缨抬头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好像个野人啊社长!”
野人薄言君脸一黑,拎起她就塞进了副驾驶。
道路并不好走。
房屋建筑大面积倒塌,许多人被压在废墟下,全身就剩下手臂能动,死也死不了,只能平白感受痛苦。
本来半小时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用了三倍的时间,一路过来全是侧翻的汽车在响彻警报,死死堵住交叉口。
亏得薄言君车技不错,才能从缝隙勉强过入。
都城的马路和国道也都被毁的差不多了,大型建筑倒没有损伤多少,反而越旧越小的住宅区被肆虐的较狠。
月缨缨几乎看不到活人,偶尔见到几个,要么呆滞地跪在原地,要么撕心裂肺的哭喊。
正想着自己租的房子会不会有事时,忽然有个衣衫褴褛的瘦低个男子透过车窗和她对视了一眼。
那双眼急切、阴狠、渴望。
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那男人就站起来指着她大喊:“喂!有车!大家快上啊!”
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人像老鼠一般从废墟的缝隙中窜出来,翻越钢筋混泥土,他们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宛如乞丐一般的眼里充斥着血丝,疯一般地撞上车身,拿拳头或棍棒不停地敲击车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