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崩溃地捂着脑袋:“我都不知道那么多是哪里来的!情急之下我躲在了资料室,后来怕阴虱发现就躲进柜子里,一躲就是四天,期间就只有最开始吃了罐头,整个人饿得脑袋发懵!”
说着说着谢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再次抓住月缨缨期待地问:“你刚刚说外面的人都死了?确定一个都没有留下吗?”
想起谢蒙的资料上写着有一个女儿,她便撒谎说:“也不是,这些天主要是普通的虫子攻击,没见到阴虱,而且很多人都提前逃走了。”
“是吗?”谢蒙颓坐在地上,“还能逃就行,市长跟副市长都死了,警卫队也都死了,还能逃走就不错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他好想他的家人,他的老婆、孩子、父母,这四天是他最难熬的时候,无时无刻都在怀念着以前的美好生活,怀念吃的、喝的、玩的,甚至上班摸鱼的时候。
那种生活,要离他远去了啊。
月缨缨很同情他,但此刻她更同情自己。
心底稍稍震惊:“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是说市长和副市长都死了?”
如果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会有电视台记者安抚人们留下,怎么还能继续瞒着世界各地人士,让全球平台都一副“小事好解决”的样子,难道都城与他们脱轨了吗?
谢蒙看上去也一无所知:“早就死了啊,两个人一起观看实验,我亲眼看着他们被吃的!太残忍了!”
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了出来,月缨缨甩甩脑袋,将这危险的阴谋论甩了出去。
想来她已经等很久了,薄言君还没过来,这事有点不同寻常。
“我还有个同伴在这,他这么久没出来我要去找找他,你是跟我去还是?”
“我休息会儿自己走吧!”谢蒙听了立即恐惧地说,“而且你也别去找了,说不定里面全是阴虱!”
“那我就更要去了!”月缨缨丢了几个面包和水给他,“你别等久了,快点走!”
她可不会抛弃按时给她发工资的上司!
话说回来,像她这么敬业的社畜不得颁发个五好劳动奖?
月缨缨快步朝薄言君探查的方向走去,她隔着墙壁听到了细微的摩擦音,顺着声音的方向转了个弯,没见人,但地上的绿色液体已经在为她指路了。
社长遇害了吗?
眼前是个地下室的入口,这个结构看上去有点奇怪,它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四四方方的大小刚好能让直升机停留,横行在两条交叉口的路上,结合整个实验所的建筑来看,它无论通往哪里都显得不合适。
除非……它是下水道!
这个词可不兴出现在类比里,但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此,月缨缨不会用枪,只好拿着火焰喷射器,硬着头皮跑下去。
一路上都是尸体,恶心极了,银色的蜘蛛、黑色的甲虫、毛翅膀的飞蛾,数种叫不上来名字的虫群尸体堆在地上,伤口整齐的断裂,绿色的液体从肢解处往外流着,像一道道小瀑布。
月缨缨循着声音走去,她途中路过一扇门,这扇门是锁上的,从中间开了道小小的缝隙,有莹色的亮光洒出来,晃了一瞬她的眼。
停下脚步,透过护目镜她转头,里面的景色让她深感熟悉。
再次见到【培养皿】,这个被冠以文明节点的机器,它依旧在运转着,只是外壳比以前多了几分铁锈,通红着无时无刻冒着白色蒸汽,像个大锅炉,又像个运行到极限的破旧齿轮。
细看,它胸前的盾片已然脱落,内部的构造一览无余。
左下角的端口被打开,一只飞蛾辛勤的将人类的尸体输送进去,几只巨大的阴虱在里面照顾着虫卵,它们栖息在机械的链条上,盘错在高温的铁壁中,像母亲一般用前肢抚摸着每一个人头大小的孩子,并且不断生殖,密密麻麻数以万计,在身下铺了一层又一层,同时享用着头顶喂来的食物。
它们联合起来就如同整只甲壳虫的内脏器官,分工明确,部位鲜明,它们将【培养皿】打造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月缨缨屏住呼吸,后退一步。
机器通体呈黄绿色,这不断变换的光芒给予她极大的震撼。
社长不在里面。
这句话似乎成了救命稻草,她回过神来,继续往里跑。
又一个弯口,那把刻有武道的苗刀在眼前一闪而过,薄言君持刀站在一众甲虫尸体上,背对着月缨缨。
他每次出刀都令人眼花缭乱,但姿势都不变,从刀鞘冲拔刀挥出一刃便收回,重复着这个动作,看不出有什么技巧,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单纯的斩杀。
但其速度、力量、精准度上升了数个等级,又能够挥舞着刀在根据虫子的分布改变侧切的方向,所以就算只靠这一招也能轻松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