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午时,我会准时出现。”
说完最后一句话,月缨缨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次举办宴会,实际上是为了挑选一位可以策反的妻妾,让她们替她盯着官员,汇报些可能跟神国接触的时间、地点。
谁知还有新发现,府内的姨娘居然还有想致她于死地的。
有趣。
姗姗来迟,石桌上的人起身向她行礼。
“给大祭司请安。”
“免礼。”
月缨缨脚下不停,走至主座,许无忧已等候多时,极有眼力见地奉上一杯小酒。
她接过,对众人高举:“家母身体抱恙,故无法亲自到场,各位见谅。”
众人又是一拂:“祝老夫人身体康健,笑逐颜开。”
笑逐颜开?这祝词倒新鲜。
宴会很无聊,无非是听一群女人在八卦。
月缨缨不胜酒力,喝了几杯脑袋就有点晕乎乎的,索性靠在主座上闭着眼听她们讲话。
“最近皇上的脾气又开始不稳定了,我们家的每次下朝都是带着一肚子火。”
“怎么?他还把气撒你身上了?”
“倒也不是,但他老爱找我的陪嫁丫头玩儿。”
几位夫人脸上一阵鄙夷。
“他好歹也明媒正娶呀,宠幸个丫鬟算什么?”
“睡完丫鬟再睡你的床,你也不嫌那晦气!”
“我有什么办法?他生性风流,不仅把我那丫鬟收进房中,还时常去怡红院呢!”
这话说得其余几位纷纷捂嘴,看向桌上一名安静喝茶的女子。
“我看啊,去也无妨。”
“就是,你父家也不是什么好官,积蓄也没多少,忍忍也就罢了。”
“可别等他哪天生气了,真娶一位怡红院的过来,天天和你在家里平起平坐,那才恶心呢!”
嘭!
喝茶的女子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站起来道:“我身体不适,先走了。”
说完,也不辩解什么,扭身就走。
被吓唬到的几位夫人反应过来,气得不行,也站起来说:“祭司大人!你瞧瞧这西甲子家的人是个什么德行,要不惩处她,礼数何在?”
月缨缨又喝了杯酒,当作无事起身,安抚道:“夫人莫要生气,今日是为我娘亲祝贺,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发脾气,你说呢?”
一番话怼的女人无所适从,毕竟主人都不想计较,她也没资格再说什么。
月缨缨又道:“今日我有些醉了,自罚一杯,小作歇息,望各位海涵。”
匆匆离了酒席,她跟上刚才离开的女子,那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步伐行走缓慢。
她身边的婢女最先发现月缨缨,忙提醒主子有人来找。
“给大祭司请安。”
又是一次重复的寒暄,月缨缨耐心等她行完礼,才道:“夫人为何走得如此匆忙?可是酒桌不尽兴?”
那人垂眸摇头:“有些累了,便想先行离开,未曾跟大祭司说明此事,还请大祭司别动气。”
月缨缨笑:“我并不是小气之人……敢问夫人姓氏?”
“东。”
“东?好姓。”月缨缨挑眉,“未曾让东夫人尽兴是在下失职,不知能否有机会补偿夫人?”
东夫人慌张地抬眸看她一眼,又一拂身子:“大祭司言重了,本就是我不知礼数,小地方出身的,还请大祭司切莫跟我计较。”
“哪的话,只是我也正好补偿下吴大人。”
吴大人就是西甲子的重工官。
东夫人一听要补偿其夫婿,又想到大祭司朝堂杀人,下意识婉拒:“万万受不得。”
“哪里受不得?我还没说补偿什么呢。”月缨缨笑着说,“昨晚同莹神梦中对话,它见我对它诚心,便赐予一物,名天阙鸟,能够随时知晓佩戴此物之人的所处位置,想必吴大人每天都忙于朝政,只留东夫人一人在家,岂不是会相思之情泛滥?只要有了这东西,您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东夫人眉头微簇:“这……”
她实在不好拒绝,即便知不知道丈夫在哪对她来说并无所谓。
“您要是觉得这东西可有可无,倒也无妨。”月缨缨本来想找的人也不是她,“您可以将此物用作道歉的礼物,赠予刚才酒桌上被冒犯的那位夫人。”
那位自称夫婿生性风流,爱流连怡红院的女人。
“她肯定比您更需要这个,而且,您给的话,还能当作赔礼缓和一下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