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缨缨冷笑:“诸位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嘛去了?”
不等百官反驳,皇帝便大手一挥:“你们给我闭嘴!此天降凶兆,你们不好好想着怎么解决,竟在这儿吵吵!”
百官赶忙跪地:“陛下息怒!”
皇帝急得从帝位上走到月缨缨身前,亲自扶起她:“爱卿可有方法?”
月缨缨垂着头道:“臣暂时没有,臣只能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
皇帝大惊:“还有坏消息?”
月缨缨直视他眼睛:“禀陛下,莹神要来取你性命了。”
皇帝瞪大眼睛,忘了呼吸,片刻愣神后连连后退,踉跄着奔向王座,口中大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来人,来人!将这月氏之女拖出去砍了!霍乱超纲,罪不容诛!”
他已经怕疯了,想要用杀人的手段逼迫月缨缨说出拯救他的方法。
可月缨缨只是淡淡地转身:“臣可死!臣之命不足为惜,只是臣死之前还要将莹神的话传递给诸位。”
她一甩衣袖,冷漠地说:“未城百年风雨,皆毁于尔等之手,不出月余,尔等皆会像高总管一样死去,连带整个未城都将尸横遍野!”
“什么?!”
“这不可能!”
“你这妖女休要胡说!”
文武百官齐齐惊叫,更有甚者直接昏了过去!
高总管那样的死状,不正是被真正莹神片死的模样吗?
“祭司!”
“大祭司!”
“救我们,救我们!”
口嗨之后,恐惧占领了理智,大臣一个个扑到月缨缨脚下,高声叩头:“望大祭司心善慈悲,拯救我等于水火!”
他们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背地里干了多少亏心事他们心知肚明,若真被莹神盯上,哪里还会好死?
“你、你们?”皇帝不可置信,觉得自己的威严竟都被一个女人抢走,心中有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绝望,忽的就晕死在王位上。
朝上又是一阵忙活,单官员的地位心理此刻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月缨缨成功靠“惊吓广告”威慑了百官,皇帝昏迷,醒来后又自有国师配合着承认她所说。
接下来,王权会因主事者的无作为臣服于神权,而她也将会拿到最大的话语权。
“救不救的不在我,全在于你们。”她俯视脚下趴着的一片,道,“你们不是为莹神教办事吗?莹神这次发脾气的最大原因就是这组织冒充了它,让它老人家很不高兴!你们若聪明,自是知道该怎么办?”
真正的莹神已经出现,他们当然不再需要莹神教,个个争抢着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莹神教教徒逮捕、杀死,以抢头功。
事件进行了两天,朝会都不开了,皇帝在得到国师的肯定回答,以及第二日醒来在被窝里见到高总管脑袋后,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了,哪还会有心思整理国事。
本就不好的未城政治,在此刻更是全面瘫痪。
混乱的朝纲要想整顿,最好的方法是贡献出一个更大的混乱。
未城即将迎来大洗牌。
百姓之中人心惶惶。
他们不识字,所以原本想要用字恐吓的月缨缨,在一番考量之后还是选择了用红泥印的血手印,既快捷又方便,十几个人除去吃喝,一天便能上万张。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意让百姓卷进来的,但要想让他们放弃未城,走出围墙,没有这种强烈的生命威胁根本办不到。
可就在她说出唯一的解救办法,便是逃出未城时,不仅是百姓,连求生欲望最强的官员们也沉默了。
待在未城会死没错,可外面是个什么景象他们门清!正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两个都逃不掉!
既如此,在哪死不是死,还远离故土干什么?安安静静给自己挖冢立碑不好吗?
除了年轻点的,年老的几乎都是拒不配合,连大部分的官员都闭门不出了。
国师见状问她:“需要我出面吗?”
月缨缨摇头:“一切都还在计划之内。”
国师提醒道:“十天、二十天都是节点,现在已经是第十七天,地窖内的炉鼎已经快撑不住了。”
盈满则溢,被封在里面的女鬼即将冲破禁制。
即便这几天强行打压了莹神教,各处成为祭品的死伤人数还在增加,只要烙印在整座未城上的八卦玄图还在运转,未城就不可能逃脱死城的宿命。
月缨缨将这些都考虑在内,第十八天,她走向东甲子围墙。
它比十八天前见到的要好得多,筑材换了,连城门都有了,还依照吩咐在门边建了一个手握火把的雕像。
全城有意向出去的百姓都被聚集在此,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队架着马车,配备粮草的队伍。
月缨缨手边是匹领头的白马,她一跃而上,全副武装,从雕像手中接过火把。
“各位!”她掷地有声,“十八年前我们因求生被困于城,十八年后我们再次因求生而出城!此次去,我将以大祭司之名为各位探路。”
“我向各位保证,无论前方险阻,我都会圆满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