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酒闭了闭眼,没有深究。
方才重云峰发生那么大的声响,也不知道燕沉师叔那边情况如何了。
傅菁交代完内务堂弟子,便和陆如酒等人去了重云峰。
重云峰后山。
薪火堂只剩下最外层相对完好,燕沉正在低声和梅颂清商量些什么。
陆如酒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薪火堂周围的景象,原本平整的石板布满裂痕,锋利的剑气还没有散去。
可想而知,这里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陆如酒抿唇,巫谷魔君和两位护法都在望月峰,究竟是谁进去了长歌门深处,还如此了解薪火堂的结构?
她留了心思观察在场的人,梅颂清看了陆如酒几眼,欲言又止。
陆如酒发丝贼乱,颈间还残留着血迹,神色难掩疲惫,梅颂清垂下眸子,她不该直面这样的事实。
而且,她与燕沉商量过,事关重大,薪火堂发生的事不宜声张,最好是留几分余地。
沐清弦是这代弟子中入门最早,那时长歌门各峰峰主,还不是现在这般离心,一个出色的弟子,自然会争相关注,虽然最后被李浮生抢了去。
无论如何,沐清弦心性如何,他们在有目共睹,即便他真的叛道入魔,也该由他们亲手处决。
家丑,不可外扬。
陆如酒不清楚梅颂清等人的计划,她怕是某个人有目的而来,连姓名都不是真的。
“燕师叔,”陆如酒拱手行礼,撑起一张淡定的脸,问道,“武陵谷主力集中在望月峰,究竟是什么人,能闯入宗门祠堂,将重云峰闹得天翻地覆?”
燕沉眼睛极美,淡如琉璃,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似乎是在确认她心中的怀疑,
“里应外合罢了,陆师侄,这与你无关,你不必介怀。”
燕沉能感觉到陆如酒心中的怀疑和自责,甚至是愧疚,既然本人已经有所预见,他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陆如酒唇色发白,勉强站稳身体,声音虚弱,“弟子愧对宗门。”
“人各有命,这是你师兄的抉择,”燕沉拍了拍她的肩膀,生硬地劝了两句,“此事内情复杂,我们稍后再谈。”
师兄?
陆如酒眼中电光一闪,不是褚旷吗?她还以为那小子反水了呢。
陆如酒脑子里紧绷的弦还没有彻底松下来,就被燕沉的下一句话砸回了原样。
“长风也有参与其中,我相信他的为人,此事必有古怪。”
好吧,这件事还是和褚旷有关,但是不是主谋了。
根据结果推原因可信度不高,但陆如酒大概能猜到,沐清弦做这种事是出于什么原因。
应该是,和明歌有关吧,
师兄救人途中,可能发生了什么。
“陆师侄,此事暂且不要声张,”燕沉说完,叮嘱了陆如酒一句。
梅颂清没想到,自己本来想瞒下来的东西,一不留神,被燕沉倒了个干净。
在场确认只有沐清弦露了脸,褚旷很谨慎,换了衣服换了兵器,但梅颂清医师识人,从不靠那些外在的形貌,
哪怕她和褚旷交集不多,但依旧能认出那个黑衣青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