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得出,莫子归是被巫谷推出的靶子,但另一方面呢?没有人是傻子。
而且,这也不算背黑锅,确实是她做了这样的事。
身败名裂,人人喊打这样的事,陆如酒还从未经历过,与此相比,原主曾经那些高傲自大,残忍无情,似乎都是小打小闹了。
陆如酒垂下了头,无声苦笑,等候陆父的发落。
良久,她只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夹杂着些许的凄凉和落寞。
“如酒,你母亲现在命在旦夕,你就要拿这种事情,来逼我吗?”
陆如酒低着头,不敢看陆父的脸色,她深吸了口气,说道:“父亲,如果可能,您,最好与我断绝关系。”
陆父被她这几句话气得不轻,他知道陆如酒一向不与自己亲近,但对陆家还是有一份感情和责任在的,
陆父年少时和陆如酒一样,游历在外,结识了此生挚爱,可惜红颜薄命,香消玉殒,只留下陆父一个痴情人。
后来,陆父遵从父命,娶了陆如酒的母亲,但当年陆父为了和爱人在一起,轰轰烈烈,闹得不可开交,陆母有自己的判断,但那些事置若罔闻,但陆如酒年幼时眼里容不下沙子,
曾有人当着她的面指责陆母,陆如酒和那人打得两败俱伤,带着一身伤痕去质问陆父和陆母,最终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自那时起,陆如酒便和父母生了嫌隙,她本是利息的结合体,还能求什么?
别人给什么,她都受着呗。
即使陆父后来尊重她的兴趣,为她寻了最好的炼药师,让她得以拜入长歌门,陆如酒依旧平静如水,温顺地接受,不抱有任何期望。
但此时,陆父却在陆如酒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这种倔强的,奋不顾身的愿望,他动了动嘴,
“陆如酒,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陆之维,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多年前,他抱着脱离家族的觉悟去恳请父亲,父亲也是这样问他,
“即使从此以后,你再也无家可回,无路可退,你依然坚持吗?”
“是的,父亲,我不后悔,”陆如酒抬起头,棕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如匪石,如阳光。
“好,我成全你,”在陆如酒看不到的地方,陆父握紧拳头,维持着表面的风度,将陆如酒发落了一番。
陆如酒得偿所愿,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多谢父亲成全,母亲她身体不好,您以后要多多注意,如酒在此,祝您万事顺意,岁岁平安。”
陆父背对着她,陆如酒依旧跪着,缓缓地弯下腰,给陆父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
推开门的片刻,阳光洒在陆如酒身上,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周围的侍卫得令,一哄而上,将陆如酒层层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