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异类，如果非得用通俗的话来讲的话，就和病毒差不多。

病毒的存在，注定会将整个系统崩溃。

所以，天道不允许非自然异类存在。

这么说的话锦宁就懂了：“所以，它把我当成了自然异类？”

二哈道：【我猜它应该心里也没底，毕竟每一个重生或者穿越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信了苍天和鬼神的，也知道原本的故事走向，自然就会知道小程总的车祸是类似于警告的预示。人在悲愤之下会在短时间内摆脱对苍天的敬畏情绪，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主人接下来不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它就发现不了您。】

锦宁听进去了，但没有应声，继续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哈的系统中又出现了一串名为“担心”的奇怪代码，只是它毕竟只是个辅助做任务的系统，并不是模拟真人情绪的陪伴型系统，所以它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慰锦宁。

锦宁其实也不需要它的安慰。

冷静下来后，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程总的电话。

两个小时后，两人见到了“小程总”。

果然如同锦宁所猜想的那样，他已经面目全非了，身上甚至找不出一点儿完整的器官。

饶是锦宁的心是钢铁做的，此时也忍不住软下去了一块。

因为工作人员告诉她，他唯一一只完整的手上，握着一个礼盒。

大概是事发的时候冲击力太大，礼盒上明显出现了一个凹陷下去的五指印，但是工作人员没法儿掰开他的手。

因为他攥的太紧了。

看到那个完好无损的礼盒的时候，锦宁的心又抽搐了一下。

因为看到那只手的瞬间，她的脑海中就生成了完整的车祸过程——在大货车撞过来的瞬间，男人的第一反应不是保护自己的头，而是抓起了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礼盒牢牢护在了怀里。

所以，不管他身体的其他部分怎么残缺，那只手和手中的礼盒也没有半分破损。

她不太理解这种为了一件礼物连命都顾不得了的情绪，但心里却十分酸涩难忍。

因为这一场车祸，程总几乎是一夜白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车祸的事情很好处理，因为那个货车司机是疲劳驾驶，全责，所以没多久小程总就可以入殓安葬了。

葬礼结束后，程总把锦宁叫到了小程总的墓碑前，将那一个染了血的礼盒塞进了她的手里，颓废到：“或许我应该听你的，如果当初我把水晶之心给了你，也就不需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锦宁没法儿解释当时的话只是为了忽悠他而随口说的，更没有办法告诉他小程总的事情是天道搞的鬼。

这种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的憋屈感，让她险些再次暴走。

“你走吧。”程总疲惫地摆了摆手。

这位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老总，这位不肯服输的霸道总裁，此时却像是一个迟暮的老者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暮气。

锦宁如愿地拿到了自己的一缕神识，却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中的开心。

她突然想起了二哈的话。

主人，您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历练过了吧？

是啊，她年轻的时候经常下凡历练。所谓的历练，就是封存自己的记忆和实力，以凡人之躯去经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生老病死。

早些年，她当过刁蛮大小姐，也当过凄惨的女奴，做过一帆风顺抽筋宠爱的小娇妻，也当过不受宠、郁郁寡欢的深宫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