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称冤枉?楼上的那个弓箭手是不是你安排的?射向侯骁的箭是不是你射的?这么多年,给我吃得那药丸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你个贱人”接着一脚就踢开了这个女人。
“不、不、不……大人奴家是爱你的,断断绝不会行此悖逆之事,大人明查啊”李菲儿边流泪边摇头。
“你害死了巧儿他娘,让我背上骂名,如今你想连巧儿也想除掉,你究竟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女人,说,赶紧给我说,你的主子让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究竟意欲何为?”万霸转过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李菲儿哭归哭,可意识到今天不交代恐怕难以出了这个房间,索性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机会,就在万霸转身之时,他急忙抽出腰间寒魄冰针,对着万霸的背影就是五针齐发,万霸岂能毫不察觉?当一排冰针穿透气息,直面而来之时,未及万霸身躯,那针就被一股气流直直的震倒,纷纷散落在地。
“看样子,你们是真想杀我啊”万霸抬头盯着头上的匾额,“正大光明”,“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正大光明?不过都是在看似光明的外衣下,行着营营苟且之事罢了”
万霸心想,“哎,我是如此的爱你,如此的对你情根深种,巧儿他娘死了,我没有怨你,谁让我如此疯狂的迷恋你,我想我把对她娘的亏欠给她,算是一种赎罪,你这是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留啊,我岂能还默不作声?你要用药杀我,我舍不得揭穿你,害怕你在主子的面前为难,更害怕的是失去你,我宁愿装着糊涂,背上好色的骂名,也想跟着你长相厮守,你奉命行事,我不怨你,谁叫我曾经对你山盟海誓,男人嘛,就要说到做到,可你,为何就不明白我的心?二十多年了,我爱着你,深深的痴着你,为什么你就不肯真正的从心里接纳我?我跟他比,哪里又比不过,难道就是因为他比我早点得到了你的心?我不服,当初我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凭什么就只能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我不服,我就要娶你回来,后来,我如愿了,可是我明白,你从来都是虚与委蛇,委身不委心”
万霸哭了,当着李菲儿的面落泪了,一州州主就这样在一个女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落泪了,男人是不流泪的,除非真的伤到心伤处了,犹如刀劈斧凿在自己的心上砍得坑坑洼洼,心不再是完全的心,剜掉的那一块儿,是一辈子的缺失,任何人都补不回来的。
“大人,我……我、我”李菲儿听到万霸的话,哭成了泪人,不断的啜泣,“呜……呜……”
她突然回忆起这些年万霸对她的种种,“哪一年,他陪着她,登上城头,一起赏这城头的花灯,那是她难得的欢喜时刻。这一年,她生病卧床,万霸忙完公务,一有间歇就立马守在她的床前,汤是他亲自做的,也是他亲自喂的,他不放心下人,害怕下人不若自己用心,定要亲自打理,哪怕再累,他都是那么细心。还有一年,她说她想去看青州牛头山上的雪,万霸伤寒未愈,不易出门,可她非要去,万霸无奈,到了山脚就开始背着她,一步一步爬上巅峰,那一刻她开心得像个孩子,还有……”
“你爱过我吗?”万霸突然问到,一下子惊醒了回忆中的李菲儿。
“大人,我……我……我对不起你”李菲儿立刻从腰间抽出那冰针,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你,你要干什么?”
“大人,你的恩情,菲儿只能来生再报了”说完立马按下了机扩。
万霸见状,立马运气,一下子将桌上的茶杯掷出,不偏不倚,真好击落她手中的暗器,随着啪啦一声,杯子和暗器一块儿落地,而那射出的冰针离脖颈只有几根发丝的距离,擦脖而过,脖上的汗毛都顺势被带起,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我没让你死,你还不准死”
李菲儿见一死了之都成为了难事,更是哭的汹涌,丝毫不加掩饰的嚎啕大哭,这期间,万霸沉默了,看着李菲儿哭泣,心里则如万千蚂蚁爬过,难受、纠结、愤怒、无奈、心疼、伤感各种情绪在那方寸之地东冲西突,扰的万霸极不是滋味。“该怎么办,该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个女人?”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好的,对待感情,谁又能事先就斩钉截铁的说准备好了呢?尽管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极度冷静,极度富有调理的人,可一旦遇到了情感,都成了混乱的由头,由不得理性做主的。
李菲儿的声音,渐渐平息,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房间里恍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突然跪直了身躯,对万霸叩首。
“大人,请赐死奴婢,奴婢罪孽深重,万死不能赎其身”
“这才是几十年前的菲儿啊,才是真实的菲儿啊”万霸看着眼前的李菲儿,再次了看到不再轻浮的李菲儿,瞬间将他拉回了过去,他不由地想起了那一段幸福、激情、真实、美满、虚妄且错过不该错过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