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下定决心分了家，自也认同这些话，此刻听了谢芷姝的话，后知后觉地生出几许庆幸来。

幸好，幸好方才没有应了谢老夫人十万两治丧银的话，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怕是要麻烦不断了。

经此一事，谢宜发现自己出去了一趟回来，不但柔儿变了许多，就连往日没心没肺，天真无邪的姝儿也沉稳了不少。

一想到大房与二房那些人，谢宜就不敢想象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妻女们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是爹无能，护不住你们。”

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沉声说出这么一句，话里可察的愧疚之意让谢芷姝和姜氏同时鼻子一酸。

“爹，您别这么说。”

谢芷姝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眼下姐姐被官府带去衙门过堂，从谢老夫人的话中也能得知，他们大房二房这次下了血本，连活生生一个人都舍了，不惜以谢芷茹的性命来“挽救”谢家。

他们这次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坐实谢芷柔杀人的罪名，若三房不肯给银子，谢芷柔便救不得了。

如此两难境地，令整个谢家三房都陷入了一种沉重又充满了未知恐惧的氛围当中。

东衙门，公堂之上。

“你是说那日他们二人发生冲突时，谢家二小姐也在？”

翡翠重重点头，“正是。”

“那日奴婢就在四小姐身边跟着，四小姐和三小姐冲突起来，三小姐还打了小姐一巴掌，当时二小姐正从不远处过来，定然瞧见了。”

翡翠说完，旁边被传来作证的谢芷絮就上前一步道：“她的确打了四妹妹一巴掌，后来我还过去安慰了许久。”

“如你所说，他们二人积怨已久？”秦昭目光如炬。

“回大人，是。”

谢芷絮点头，旁边的翡翠也跟着点头。

秦昭微微颔首，表示已经知晓，而后抬头看向气定神闲站在一旁的谢芷柔，“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谢芷柔不慌不忙，完全无视了旁边谢芷絮狠恶的目光，“没什么可说的，清者自清，我相信大人会还我一个公道。”

对她这样镇定自若说出的一番话，谢芷絮极其不屑地一笑，“人证物证俱在，她这是无话可说了吧！”

她二人之间的争锋相对，上首的秦昭并不参与，不置一词。

“大人。”

验尸的仵作和两名提刑官从堂外走进来，行过礼后便开始禀报查验的结果。

“谢四小姐身上并无伤痕，查验结果的确是死于中毒，只是……”

仵作眉头皱作一团，眼里疑云重重，“只是谢四小姐所中之毒十分奇特，无色无味，又毒性极大，从前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毒。”

“从前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

秦昭拧了拧眉。

京城的仵作和提刑官们都是天底下最顶尖的，经过层层选拔才得以入衙门为官，经手的案子多了，自然也见多识广。

若连他们也说没见过，那这案子可就难办了。

心下一番思索，秦昭又出声问询，“那盘点心可查验过了？”

仵作垂手而立，禀道：“查过了，与谢四小姐所中之毒乃是同一种，亦查不出是什么毒来。”

听人说到这里，秦昭心里头一万只马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