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搞人心态,苏策排第一,没人能排第二。
当下他足足盯了齐玥一刻钟,这一刻钟里,齐玥煎熬得快要死掉,谁知他却重新拿起了公文,语气听不出起伏,“下去吧。”
齐玥如蒙大赦,再也不管他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跌跌撞撞跑出了门去。
是以,她并未瞧见,苏策座位旁的地毯上多了块褐色的污渍。
她也并不知道,这块小小的污渍,竟然会惹出那么多祸患……
“郎君。”
墨松收回了目光,语气冷淡,“可要奴才再加重些药量?”
一个玩意儿罢了,凭你是什么金枝玉叶,王公贵族,当初若是没有他们郎君,齐玥早就呛成了傻子,还能到这使心眼么?
“别管她。”苏策面容一派平和,“由她去,盯紧些就是了。”
“可她……”
墨松不服气,这人看着可怜,却在背地里给他们郎君下药,若是轻易放过了,以后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可无论他怎么说,苏策都没什么反应。
并非心软,齐玥不过是个影子,用来排解他的愤懑,而很快他命里的白月光就要来了,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别人?
齐玥用了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是以下药这个主意绝不是她出的。#@$
宁世清想出幺蛾子,那就来啊,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翌日一早。
皇帝未至,廊下站了一排臣子,正在窃窃私语。
一人盯着微明的天色,长长地叹了口气,“兵临城下,却不肯进发,这不是明摆着给梁王机会向别国求助吗?”
“嗐,天子亲临,谁敢造次?你何必操这份心?”%(
“这话不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真有那等瞎了心的,一国之主做腻了,焉知不会趁火打劫?”
两人声音不大,可语调十分激昂,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有人加入了讨论,没加入的也在一旁默默思忖。
唯有曹之栋没开口。
前些日子那两个蠢货冒犯柯菱,虽然“与他无关”,可好歹也要收敛些,做做样子。
更何况,这些人的对话在他听来简直蠢的要命。
世上居然还有人替楚云漾担心?
当今天子年岁不大,可心机却深得很。
在他看来,打从一开始,皇帝入梁就不单是为了宁世清一个人,宁世清的确是皇亲国戚,可再金贵还能比得过皇帝?
之所以会御驾亲征,一来是表明态度,梁王几次三番挑衅,已经触及了底线,不能再容忍。
二来,就是想借机看看这几个边陲小国里,哪个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时至今日,皇帝都没派兵攻城,说白了,梁王就是一块饵,皇帝是想用他钓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终于,回廊上出现了皇帝的身影。
众人立马噤声,躬身行礼。
皇帝路过之时,将目光放在了曹之栋身上,也只是一瞬,便收了回去。
例行朝会,实际上就是一群眼界尚浅的臣子们叽叽喳喳,各抒己见,皇帝听完既不表态,也没行动,按着他自己的步子来。
今日也是如此。
曹之栋听得想打哈欠,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吓得憋了回去,“呀,曹大人,您累了?”
敢在朝会上这么放肆的,除了宁家的小国舅宁世镜以外,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