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以后,宁世镜打开门,将一个食盒拿了进来。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是宁兮瑶蹲下了身子,缓缓掀开……
里头是一张纸条。
宁世镜松了口气,忍不住道:“一张纸罢了,做什么搞得这么吓人。”
宁兮瑶却不敢掉以轻心,轻轻拿了起来,展开一瞧,上头书着几个清隽的字。
“到窗边来。”
几人一愣,迅速冲到了窗口。
江上烟波缥缈,雾气袅袅,初生日光照在水面上,一江潋滟,美不胜收。
宁世镜茫然地盯着,问道:“他让我们看什么?”
“等一等。”
宁兮瑶抿紧了嘴唇,静默的氛围里,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可江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有几只鸟贴着水面飞过,划出细长的水波来……
突然,陈思指着一处道:“那是什么?”
宁兮瑶迅速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只小小的乌篷船,正朝着他们缓缓行来。#@$
几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宁兮瑶死死盯着,眼眶被风吹得有些发酸,却也不肯移开目光。
短短一段距离,却像是隔了千万年那么漫长。
终于,船只到了能看清的距离内,船上的幔帐被人拉开了,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宁兮瑶和宁世镜顿时就红了眼眶,而陈思亦是拼命抑制。%(
虽然瘦的几乎脱了像,简直像个能活动的骨头架子,可那侧脸、那轮廓分明就是宁世清!
只是他似乎睡着了,一直闭着眼睛。
宁世镜死死握着拳头,几乎要背过气去,抬腿就要翻出窗子,却被陈思死死拉住了。
“你克制些!”
陈思说道:“若是惹怒了他们,没等咱们过去,兄长就会被推下船去。”
宁兮瑶捏着窗框,连日来的痛苦一瞬间都化为实体,压在了心上,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而此刻,有一人将幔帐彻底撩开了,三人这才看清,宁世清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毫无疑问,是苏策。
原定的男主,就算成了逃犯,也没有磨损他一丝一毫的光芒,反而增添了几分味道,叫人更移不开眼去。
苏策的目光幽幽落在宁兮瑶身上,虽然隔得远,可宁兮瑶却觉得那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将她笼住了。
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陈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道目光,走到宁兮瑶身侧,想要扶住她。
可宁兮瑶却拦住了她。
动作极轻,却极为坚定。
随后,她挺直了脊背,目送着那只船渐渐消失在了烟波之中。
这是种抗衡。
果不其然,船上,苏策靠在椅背上,面上没有半点灰暗,反而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
“郎君,您笑什么?”
墨松将昏厥的宁世清安置好,一面问道:“这么远,您看清楚了吗?”
苏策并没回应他,似乎在回味着方才那匆匆一面。
宁兮瑶果然没让他失望。
寻常女子被逼到这个份上,说不定会破罐子破摔,索性破口大骂,或者向他示弱,哀求,唯有宁兮瑶,她不会后撤,只会跟他硬碰硬。
过刚易折,可他就是喜欢宁兮瑶这种自以为是的脾气。
这份底气,是谁给她的呢?
是宁家,只怕还有那个权倾天下的人。
想到这里,他终于醒了神,淡漠地撂下了幔帐。
而醉香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