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消消气……”
解语花李德一路小跑跟上皇帝,苦口婆心地劝慰,“蘅芜宫奴才已经着人修缮过了,不会叫娘娘受委屈的。”
可惜根本浇不灭皇帝的一腔怒火,楚云漾大步流星地行着,眼底尽是阴霾,“太后好威风,竟直接把宁妃丢到了冷宫,朕的宠姬,岂容人随意欺凌?”
李德干干一笑,任人欺凌?谁?宁妃吗?
天地可鉴,宁妃不折腾别人就不错了,那可不是什么柔弱小白花,而是绽放于炮火中的铿锵玫瑰。
踏进寿康宫时,太后正在廊下喂鸟,那鸟通灵性,见着皇帝怒气冲冲而来,突然将头缩进了翅膀里,不停地抖着。
“母后,您为何要将宁妃送至蘅芜宫?”楚云漾开门见山,“您若是对朕不满,大可与朕说,何必折腾她?”
太后一脸茫然,“折腾宁妃?哀家分明是在保护她。”
“保护?”
楚云漾冷笑一声,“她在毓秀宫好好住着,母后非要将人挖出来,丢进那破败之地,这也能叫保护?”
太后被他激起了几分脾性,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你以为,将她搁在毓秀宫就是保护她?朝中上下哪只眼睛没盯着她,倒不如将她放在蘅芜宫,众人以为她失了宠,对她的嫉恨也会少许多。”
皇帝一愣,却听太后继续道:“皇帝,关心则乱,你如此盛宠,难道不怕害了她?周和就是个例子,皇后的确来求过哀家,要哀家重惩宁妃,可孰是孰非,哀家心里自然清楚。”
“清楚!”
那鸟突然叫了一声,楚云漾神色复杂,但到底没有再计较,只是淡淡道:“母后宫中的茶,朕许久没吃过了。”
“可巧,今日沏了你最喜欢的枫露茶,进来吧。”
一众宫人瞠目结舌,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太后和皇帝坐在一桌和和气气喝茶,还讨论着要怎么护住一个人!
皇上,太后,二位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可好?
蘅芜宫门前。
宁兮瑶手里捏着俩甜枣,含含糊糊地道:“不愧是冷宫,看着就消暑。”
红福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瞧着破败的宫门,她家娘娘也太委婉了,这哪是消暑,这分明就是漏风……
至此,侍卫终于找回了些许当差的感觉,将包裹往红福手里一丢,公事公办地道:“宁妃娘娘,请吧。”
一推门,宁兮瑶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却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这……确定是皇宫?
小院与破败的大门天差地别,凉风习习,廊下种着几颗枯萎的桃树,殿内倒是干净,瞧着就是拾掇过了,只可惜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那份颓靡之气。
与她的毓秀宫简直没法比。
红福怕她难受,只能挤出个笑容,“娘娘放心,奴婢一会儿就能收拾好,您放心吧。”
她看着自家强装乐观的小婢女,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必得发一发才能痛快,皇后非要踩她一脚,那她也该投桃报李,士可杀,但不可辱。
于是她突然问道:“本宫被安排到此处等候查问,敢问,皇后娘娘又被安排到了何处?”
侍卫愣住了,传言果然不虚,宁妃当真彪悍。
“为求公允,皇后娘娘是不是也该挪宫?”
无人敢应,宁兮瑶突然提着裙摆冲到了门口,侍卫被她吓得魂飞魄散,立马上前阻拦,却听她道:“本宫肚子里可怀着龙胎,若是伤了,你们担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