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瑶有些不爽。
这种不爽从出了养心殿开始,一直延续到晚饭后,具体体现在被她捣坏的两个软枕、一地的瓜子皮还有被怼得差点羞愧而死的宁世镜。
“妹妹,你莫说了。”宁世镜恹恹地垂着头,像一条抑郁的沙皮狗,“日后我再也不跟陈吉来往了。”
宁世清无奈地笑了笑,“你就是想跟他往来,只怕也没机会了。”
一面又转向宁兮瑶,问道:“只是,妹妹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叫那媛娘说了实话?”
提到自己的英雄事迹,她才稍稍提起了些兴趣,“没什么,昨夜我进了陈家,闻到她身上有保胎药的味道,猜想她有了身孕,我就告诉她,她做了缺德事,损了福气,只有对外宣称茹素忌酒,才能保住孩子。”
宁世清听完,欣慰地笑了,“妹妹果然长大了。”
“是啊。”宁世镜挠了挠头,又道:“不过陈家这是重新洗牌了?交给一个……女子?”
提到陈思,宁兮瑶不知为何,总会想到那时在养心殿的情形,胸口里像是塞满了发酵的葡萄,说话也有些酸溜溜的,“你要问就去问他,我哪知道?”
宁世镜追问道:“那,咱们可要与她交好?别的不说,那陈思的箭术真是一绝,百步穿杨,可带劲了,连我都甘拜下风。”
宁兮瑶听着越发不爽。
家世好,长得好,有决断,箭术也是一绝,这人怎么不干脆当女主呢?
眼看自家妹子小脸越拉越长,两个直男都不知所措,宁世清起身道:“既然解决了,我们便回去了,也好叫父亲母亲安心。”
她点了点头,起身送人,看着二人越走越远,突然摸着头道:“红福,我怎么记得还有些事没办呢?”
红福琢磨了一回,突然道:“娘娘,霁竹不是说,宋二小姐今日还要去皇上面前告发您吗?”
嚯,她一拍脑门,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赛程才过半,敌方却不见了?
宁兮瑶立刻道:“叫人去藏书阁看看,还有蘅芜宫,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是。”
与此同时,宋绮欢正拉着霁竹对台本,一个教的认真,一个装的勤勉,场面也算和谐。
宋绮欢一边奋笔疾书,脚边是个火盆,怕被人抓住,让霁竹看过了就烧掉,烟雾阵阵,有些呛人。
霁竹正在练习如何哭得凄惨动人,实际上有烟火的催动,很容易就能哭出来,他哭的投入,丝毫没看见有人缓缓走近。
“二小姐,你看这样成吗?”霁竹抽噎着道:“我觉着差不多了。”
宋绮欢犹豫着,他又道:“宁妃跋扈,皇上知道她的性子,肯定会信的。”
树丛后,那道黑影听见了“宁妃”二字,便如同鬼魅一般冒了出来,在宋绮欢背后重重一敲,人就被放倒了。
霁竹惊得跳了起来,借着火光,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惊讶地道:“苏……苏郎君?”
苏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嗓音冷的像要结冰,“你们在谋划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见他不肯说实话,苏策索性上前揪住了他,逼问道:“你方才提到了宁妃,难道你们筹谋之事与她有关?”
霁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没,没……”
动作间,苏策注意到他怀里有个凸起,伸手便去拿,打开一看,竟是那枚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