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福气恼不已,“这样重的柱子,万一砸着娘娘,岂不是……”
“没事。”宁兮瑶摆摆手,仍旧处于失魂状态,“不是没伤着吗?别怪他们了。”
红福看着她走远了,有些茫然,为何她家娘娘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点遗憾?
身后,几个侍从起了身,其中一人垂下头,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厢,宋绮欢已经被关了三日。
实际上只是不许她出门,衣饰茶点、一日三餐还是照常供给,可宋绮欢随意惯了,怎么能受得了被关在屋里,是以每日屋中都是鸡犬不宁。
“你做什么去?”
一个侍婢被人拉住,臊眉耷眼地回道:“喏,给夫人送午膳去。”
另一个则劝道:“得了,别去了,咱们送去的饭食哪日不是被她砸了?等她饿了,自会叫人传饭的。”
二人拉扯了一阵,离开了。
里间,柳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宋绮欢则暴躁地走来走去,“母亲怎么说?嗯?”
“夫人说,这次的事她也没了法子,让您好好在府里待着。”
“呸!”宋绮欢一把将头上的玉钗拔了,掼在地上,“让我等半年?本就与我无关,凭什么我要受罚?她不管我,不是还有宫里那个吗?你们没找人去给她送信?”
柳莹不敢说话,实际上皇后当天就知道了,也当场表明了态度,只是宋绮欢暴怒之下忘了……
“好,好。”
宋绮欢跌坐在榻上,捏着锦被恨恨道:“都不管我,都不管是吧?柳莹,你去给那个叫苏策的递个信,让他想法子救我!”
柳莹一脸为难,“姑娘,苏郎君如今都自身难保了,何况人还在行宫,怎么能救您呢?”
这人上来不要脸的劲还真是谁都想使唤。
谁知宋绮欢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让你去你就去?多什么嘴?这都是他欠我的!”
挨了打,柳莹便不再反驳,起身道:“是,奴婢这就去递信。”
说完便出了门去,本想着只是随意敷衍,谁知信竟真送到了行宫里,苏策捏着信笺,笑容浅浅,“外面还真是热闹。”
递信来的侍从犹豫着道:“郎君还是别管了,这是皇上亲自下令禁足的,您何必掺和?”
“不。”
苏策起了身,行至窗前,临水的宅子前守着两个侍从,眼神也就越发冰冷,“难得有人还能想起我来,这个忙,自然要帮。”
傍晚,皇帝匆匆进了毓秀宫,脸色不大好看,直到看见在桌旁大快朵颐的宁兮瑶,这才松了口气,“怎么回事?朕听说你差点被砸了?”
“啊……”她含混不清地道:“没什么,就是意外。”
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气道:“你这样,朕不如日日把你带在身边,也好过提心吊胆。”
宁兮瑶噎住了,灌了好几口茶,这才通了气,“皇上,臣妾现在胳膊腿俱在,还能吃肘子,您不用担心。”
皇帝在桌上瞧了瞧,说道:“今日,母后来见朕了,皇后身子已经痊愈,想要回凤鸾宫居住,母后说,毕竟她还是皇后,总在蘅芜宫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盘算着日子,也是,都过了夏天了,那些蒲公英也不会再长了。
见她不出声,皇帝突然道:“若有一日,皇后不再是皇后,你可愿意……”
“不行。”
宁兮瑶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下意识道:“臣妾不能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