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绮欢被人拖走了,宁兮瑶盯着她那身红裙子,怎么看怎么风尘。
为了透气,妓馆都敢来,真不是一般人呐。
嘴里把苏策骂了一万八千遍,郁闷之余,她随手抽了张纸,在上头描描画画,她跟皇帝去过妓馆,大概是在城东的位置,富庶繁华,离正阳门不远,若是逃跑,似乎很容易。
琢磨了许久,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宁兮瑶反应迅速,抓起纸就往床上跑,明月机灵地替她盖好了锦被,做完这一切,人也进来了。
苏策看着榻上的身影,低声问道:“她睡了?”
“是。”明月点头,“姑娘……这几日总是睡着。”
他极为自然地嘱咐道:“她身子虚,怕是累着了,让她多歇歇,药也得及时喝。”
“是。”
明月揪住了衣袖,面上却没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苏策走到床边,伸手抹了把她柔软的长发,“阿瑶……”
宁兮瑶嘴角抽了抽,这人又开始油腻了。
谁知他却抓住了自己的手,随后将一个镯子套上去,轻轻吻在了那通透的白玉上。
分明是唯美的场面。
明月却是一脸惊恐,郎君他看起来好像在吸血哦!
宁兮瑶格外别扭,可眼下在装睡,也不好动手打人,约摸过了半刻钟,苏策松了手,替她掖好了被子,推门走了出去。
门口,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门房哀哀求饶,“郎君,小人当真不知,求郎君饶命啊!”
苏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不会杀你的。”
“多谢郎君!”
门房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苏策一哂,语气微凉,“你该谢谢阿瑶,要不是我不能在她面前杀人,惹她害怕,你早就没命了。”
驿馆前院。
宋绮欢被人送回来时,衣衫凌乱,发髻也松了,霁竹一眼就看见了,指着她道:“你,你又去与戏子厮混了?你还要不要脸?”
“你要脸?”
宋绮欢心情不好,说话也格外难听,“一个小倌出身的,还好意思说旁人厮混,滚开!”
顺势踢了他一脚,这才出了门去。
霁竹捂着腿,在后头嚎叫,“你这个蠢妇!娶了你,我真是倒霉透顶了!”
宋绮欢没心思跟他斗嘴,直接坐到马车上,默默想着,宁兮瑶被苏策藏起来了,那眼下,她是不是就有可乘之机了?
可皇帝还叫她禁足,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宫,得想个法子才行。
“柳莹!”宋绮欢唤道:“回府以后,替我写一封信。”
“是。”
夜里,宁府接到了第二封信。
依旧是一样的笔迹,一样的清河纸。
“三日以后,宴会相见。”
宁夫人把纸条捂在胸口,眼圈微红,“瑶儿这是快逃出来了!快,快把这字条送去给皇上。”
“是。”
宁世清领命,行至半路,却见宋家的马车也停在正阳门处,一个有些眼熟的丫头跳下马车,对守卫道:“我家夫人有要事通报皇上,事关贵妃,请通融通融。”
宋家的人竟然知道瑶儿的下落?
宁世清叫车夫停下,信步跟在那人身后,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寿康宫。
眼下宫中谁人不知,贵妃就是第一要紧的事,是以不敢耽搁,直接送到了皇帝眼前。
皇帝接过信,一目十行,而后抬起头,问道:“你可知欺瞒朕的下场?”
柳莹立刻跪下,“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夫人若说句句属实,求皇上明鉴。”
静默片刻,楚云漾说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