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漾有点震惊。
不说别的,所有嫔妃,上到皇后,下到他不认得的美人之流,都给他送过点心汤水,也都声称是自己亲手做的。
可他也不是傻子。
她们所说的“亲手”,至多是洗个菜装个盘,做做样子罢了,怎么会真的亲自洗手作羹汤?
可越嫔这,似乎是来真的。
他神色复杂地进了门,越嫔正坐在桌前,见他进来,似乎吓了一跳,直接把手藏在身后,“皇上来了,嫔妾未能远迎,请皇上恕罪。”
楚云漾打量着她,说道:“把手拿出来。”
越嫔一怔,旋即笑道:“皇上,这是何意?”
“屋里这么大的药味,你还想瞒朕?”楚云漾注视着她,“让朕瞧瞧。”
“已经上了药,皇上不必瞧了。”
越嫔一直推拒,可架不住皇帝态度坚持,只能将手递到了他面前。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可眼下被包得严严实实,棉布上还透着丝丝血迹,叫人不忍直视。
楚云漾沉声道:“这些事何必亲自动手?”
“嫔妾愿意替皇上做些小事。”越嫔微微一笑,“只是嫔妾到底笨拙了些,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一旁,楚云漾默然不语,末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养伤。”
说完人就走了。
绿萝看着皇帝的背影,不敢置信地道:“主子,皇上为何如此铁石心肠?都这样了,他还不感动?”
越嫔不动声色,只把手上的棉布一把拽下来,甩到一旁,白皙的手背上没有半点伤痕。
“急什么?若是这么容易,可就没意思了。”
绿萝有些泄气,“主子,皇上不会一直都对您这么不冷不热的吧?”
越嫔走到了妆台前,款款坐下,“自然不会,别说眼下他需要我刺激贵妃,等到时机成熟,再做场戏,就不信他还不动心。”
“主子英明。”
越嫔不置可否,执起点妆笔,斟酌片刻,又撂下了,“绿萝,把这些收起来,贵妃素来不爱上妆,本宫以后也不用这些了。”
绿萝犹豫道:“可是主子您上了妆,那可是艳光四射,无人能及,何必非要仿着贵妃那邋遢样呢?”
“你不懂。”越嫔勾起唇角,镜子里的美人也对她笑,“不是仿着她,而是先借着她入了皇上的眼,往后就不一定了。”
绿萝听不懂,只能胡乱点头,抱着脂粉出了门。
越嫔抚着面颊,渐渐露出了一抹哀艳的笑意……
宁家。
宁致远官居一品,宁世清年纪轻轻又成了将军,再加上又出了个贵妃,所以今日前来祝贺的人格外地多。
不仅多,而且还赖着不走。
宁世镜被一堆公子哥儿缠着,根本脱不开身,宁世清为了救他,也被人拖住了。
而屋里,宁兮瑶则被一群女眷围着,东问西问,对她十分好奇。
宁兮瑶百无聊赖地托着腮,这些女眷们便挨个把闺女侄女拉到她面前,给她显示才艺,以求得她几句美言,以后议亲容易些。
于是宁兮瑶坐在偏厅里,看了三段舞蹈、听了两首古筝,还有个姑娘直接把琴弦弄断了,差点崩到脸。
宁兮瑶吓了一跳,开口制止,“咱们不是说好了没有高危活动吗?万一划了脸可怎么好?快送姑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