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句讽刺,可这傻子的回答为何听起来像是他们陈家吃不起饭了?
陈吉冷哼一声,“很不必。”
宁世镜点点头,“哦,那你还是饿得轻。”
陈思撑不住笑了,目光温柔地看着身侧之人,宁世镜则捏了捏她的手。
意思是,你放心,我自会护着你。
陈思从心底里涌起无限的勇气,是以背脊越发挺直,冲着陈夫人和陈吉露出了一个娴雅的笑容,“母亲是预备在这招待我们?”
陈夫人板着脸,扭头就走,宁世镜则牵着她的手,半点不生涩,仿佛这就是他家后院一样。
陈思微微回头,上下打量了宋蓉儿一眼,笑道:“看来二哥哥待你不错。”
宋蓉儿对她勉强笑了笑,“奴婢愧对姑娘。”
“不必。”陈思状似无意地道:“能活成什么样,都是你的造化,与我无关。”
进了里间,陈禹城正坐在首位,目光阴冷地盯着二人,冷笑一声,“你好大的威风,竟叫一家人等你。”
陈思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坐在宁世镜身侧,“家人?什么是家人?”
陈禹城一愣,怒不可遏地盯住她,“孽女,难道你要叛出家门?”
陈夫人火上浇油,“老爷,您别生气了,思儿与咱们离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您这样骂她,叫她在夫家如何抬得起头来?”
谁知小两口根本没在意,宁世镜在碟子里打量了许久,捏了块糕点,随后又丢下了,对陈思道:“看着不太好,待会儿我去和玉斋给夫人买牛乳糕,咱们回去吃。”
陈思冲他笑了笑,说道:“除了我夫君以外,这里谁能算得上我的家人?”
“你!”陈吉跳起来,指着她道:“你难道是天生地养的?若不是陈家,哪有如今的你?婊子生得,就是这般无情无义。”
听见他辱骂陈思的生母,宁世镜突然拉下了脸,往日里他总是一副笑面,对着陈思更是百依百顺,无有不依,哪里见过他这幅模样?
还真别说,宁世镜到底是将门之子,沉着脸瞪人的模样,的确有点吓人。
陈吉一哽,“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宁世镜起了身,陈思下意识抓着他,谁知宁世镜回头对她安抚地笑了笑,随即转向了陈禹城,“岳父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陈禹城觉得他就是个大写加粗的傻子,压根不愿理会他,谁知宁世镜一句话直直戳中了他。
“陈二公子一口一个婊子,陈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明白。”他直直地盯着陈禹城,“敢问,难道不是您看中了岳母,将她强掳了来,又与她生下了思儿?”
他管陈思的生母唤岳母,对某人则直呼陈夫人,亲疏立见。
陈思心头一酸,却听他继续道:“岳母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就成了你们口中的满身污秽之人?这事若是要怪,也得怪岳父您。”
陈禹城霍然起身,胡子都在颤抖,“你……你这个孽畜!”
实则宁夫人天天骂他,孽畜都算好听的,可那是他亲娘,骂了就骂了。
他可没有挨别人骂的习惯。
“岳父为何骂我?”
宁世镜半点也不怵,“我一没抢占民女,二没生下子嗣就丢在一边,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您就听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