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宁兮瑶缩回被里,“我的意思是,你别麻烦徐郎君,就像咱们当初说好的,别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
桃娘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那也罢了,可叫姑娘与柳儿一起住在下人房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别。”宁兮瑶连忙道:“在这更好,柳儿把我照顾的很好。”
“那就好。”桃娘看着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这些日子也是一副混吃等死的咸鱼相,稍稍有些安心,“柳儿,好好陪着姑娘。”
柳儿眨了眨绿豆一般的眼睛,“奴婢明白。”
桃娘出去不久,便响起了丝竹声,缠缠绵绵地飘进来,尽是些郎情妾意的唱词,好一处醉生梦死的地界。
宁兮瑶看着晃动的帘子,突然问道:“快到冬至了,府里可有什么安排?”
柳儿撇嘴,一面替她倒了碗茶,“还说呢,徐府规矩大,徐郎君那日必须回去,撇下我们姑娘一人,孤苦伶仃……”
啧啧啧,宁兮瑶差点翻白眼,人就是不满足,徐远给她们主仆二人的已经够多了,这还能叫孤苦伶仃?
“你是说……”宁兮瑶沉吟着道:“桃娘希望他留下来?”
“那当然了。”
柳儿说道:“徐郎君自打把姑娘接过来,没有一日不陪着她的,冬至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郎君走了,姑娘定会伤心失望的。”
宁兮瑶眼神一转,“若真是如此,我可以想想法子。”
“当真?”柳儿顿时喜笑颜开,“这就好了,姑娘出手,就没有不成的事。”
“你去告诉桃娘,让她准备些东西……”
二人耳语一阵,柳儿听得一头雾水,“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宁兮瑶没出声,柳儿便自发地住了口,“成,我这就去。”
“嗯。”
外头,徐远那一群狐朋狗友吃醉了酒,醉眼惺忪地出了门去,徐远早就醉倒了,是以只有桃娘相送。
出了门,几人便借着酒劲,议论了起来,“啧啧啧,这位娘子真是不俗,瞧瞧方才那一支舞,不带一丝烟火气,真真是难得。”
“就是,你说当了这些年的红倌,没想到竟还是这么出尘,见了她以后,就觉着旁人都成了庸脂俗粉……”
“嘘!小心别叫阿远听见!”
正说着,却见身旁有个一身素衣的女郎骑马经过,眉目宛然,格外英气,见之忘俗。
一人看得出了神,笑了起来,“说什么来什么,瞧瞧,这个就不错。”
几人都是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喝了酒更是胆大,伸手就去拦人,“姑娘留步!”
马上之人果然停了下来,目光冷淡,“何事?”
出声的是王家的长子王石,几人里他家世最好,说话也最不顾忌,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似乎黏在了女子身上,“相逢即是缘,姑娘不如下马,共饮一回,也算人间乐事……”
“滚开。”
被拦住的姑娘,正是陈思。她今日得了消息,此地多有富家子豢养外室,虽然不敢想,但还是来寻了一遍,没想到遇见了这样的事。
从前在王城里,可没人有这样的胆子调戏她。
见她说话不客气,几人越发兴奋,王石更是上前拉住了缰绳,“姑娘性子烈,正合我胃口,来,你们几个快扶姑娘下马。”
几人七手八脚上前,一个个伸着手,朝陈思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