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半点也不惊讶,反而笑了笑,一面斟茶,“皇上果然重情,在下还以为,皇上会先问在下是如何逃脱的,您果然看重阿瑶。”
这个称呼成功地让楚云漾皱起了眉头,“她是朕的贵妃,朕不会允许旁人伤她半分,将解药交出来。”
苏策突然将茶盏搁下,“好,那请皇上将她带来,届时我会亲自交给她。”
楚云漾冷哼一声,眼神冷厉,“你该知道,朕不是在同你商议。”
作为一个君王,此刻他身上的戾气尽数展现,可苏策不为所动,“皇上,今日在下敢现身,难道会半点准备都没有?”
二人对峙,像是两头凶恶的猛兽,不知何时便会发作,末了,苏策道:“解药的确在我这,我将它放在了某处,并且嘱咐过了,若是我见不到阿瑶,或者出了什么岔子,就让人将它毁了,我若是死了,有阿瑶陪葬,也算死而无憾。”
楚云漾衣袖之下的手捏成了拳头。
这世上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让宁兮瑶陪葬。
“可笑。”
苏策却不理会他,直接道:“十日过后,鬼神难救,皇上自行斟酌就是,在下就在此处等着。”
他的淡定如同挑衅一般,楚云漾眯起了眸子,“若是朕将你带走,严刑拷打,你有自信能挨过去?”
苏策摊手,云淡风轻地道:“在下也不知,皇上可以一试。”
试倒是不难,可赌注是宁兮瑶的性命。
苏策押他不敢赌。
静默了许久,突然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楚云漾突然伸手将他拉起,朝着他的脸重重打了一拳,随后拂袖而去。
“哈……”
苏策摸着破皮流血的嘴角,笑出了声来,“果然,果然如此。”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帝也不过是个沦于情爱的蠢货罢了。
跟他一样的蠢货。
回驿馆的路上,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林淮看着他发红的指节,也不敢出声。
楚云漾脑子里乱糟糟的。
作为男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遭他人觊觎,更何况将人送到那人身边,可若不如此,只怕她会没命。
十日之期,今日已经是第六日。
心头一阵钝痛,他挪开唇畔的拳头,沉声道:“去崔国公府。”
林淮立刻应声,马车朝着城东疾驰而去。
一下马车,楚云漾便大步流星往里走,眼下他只觉得心头被人剜去了一块,唯有看见那个人,才能缓解。
进门之时似乎红福还拦了下,但他没理会,直接进了门。
推开门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惊叫,“诶?谁让你进来的!”
屋中,宁兮瑶散着头发,身上也只裹着一层单衣,双眼睁得溜圆,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她应该是才沐浴过。
楚云漾立刻关了门。
宁兮瑶有些别扭地擦着头发,明知赶他出去是不能了,于是撇嘴回了屏风后头,穿了件外袍,这才走出来。
楚云漾坐在桌旁,仍旧回味着方才她那一声。
听着,还挺中气十足的。
中了毒还这么精神,她还真争气。
屏风后头有了动静,顿时吸引了他全部的精神,他蹙眉道:“怎么了?”
没人回应,他一顿,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却见宁兮瑶正对着一个系死的扣子使劲,急得脸上都冒出了细汗,“妈的,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