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狠。”越妃如是说着,眼神却有些缥缈,成王败寇,澧王和楚云漾无论谁上位,都不会对她另眼相看,除了齐铮……
这些日子,她惊奇地发现,齐铮对她越是退避三舍,她就越是不甘,反反复复,折磨得她几乎要发疯。
如果非要得出一个赢家,毫无疑问,她希望那个人是齐铮。
越妃打定了主意,突然道:“替本宫更衣。”
侍婢都已经习惯了陪她半夜出门,轻车熟路地取来了一件常服,越妃换好了衣衫,趁着夜色出了门去。
王府门前。
马车停住了,侍婢犹豫道:“娘娘,若是王爷今夜不出门,该如何是好?咱们便要在此处一直等着?”
越妃不动声色,“那就去叫门。”
侍婢不言语了,她觉着越妃似乎不大正常。
不止是她,就连越妃本人也是这样想,在旁人想要谋害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之时,她心里装着的却是齐铮的安危。
这简直离谱。
而上天就是如此会摆布人心,不多时,巷口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高大修长,透着一股子洒脱意味。
她的眼顿时就烧了起来。
侍婢惊讶地道:“娘娘,是小王爷!”
不消旁人说,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于是她在侍婢的搀扶之下走了下来,在一旁静默地等待着。
谁知齐铮压根没发现她,直接路过了,越妃一怔,突然开口唤道:“小王爷。”
齐铮停下了,回过头,费力地眯起眼睛辨认,“谁啊?”
“是我。”
她自阴影中走出来,借着月光,齐铮认出了她,表情也渐渐变了。
“你又要做什么?”
齐铮喝醉了酒,说话毫无遮拦,“大晚上的,你做什么来王府堵门?”
侍婢有些看不下去,申辩道:“小王爷,娘娘可是为了您,您别不识好歹!”
齐铮嗤笑一声,“很不必,本王就算明日就要上断头台,也不用她来提醒。”
说完便飞快地、毫不留情地进了门。
等到最后一丝光亮被隔断,越妃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抿紧了嘴唇。
侍婢有些担忧地道:“娘娘,咱们回去吗……”
“回去。”越妃木然道:“他不是说了吗,就算是死,也不用本宫提醒。”
更要紧的是,他选定的,与他同生共死的人是崔氏,不是吗?
她倒是想看看,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崔氏是否会与他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第二日天明时分。
解毒的最后一日,汤药是由侍从送来的,苏策却不知所踪。
宁兮瑶并不在意,接过了汤药搁在案上,侍从扫了一眼,提醒道:“贵妃娘娘,郎君说了,这药得趁热喝。”
“哦。”
宁兮瑶和红福正在争论榛子是该炒了吃还是做榛子糕吃,正讨论得热火朝天,顺手拿了过来,啜了一大口,随后又背过了身。
侍从瞧了眼所剩无几的汤药,这才出了门去。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门一关,那位正忙着与侍婢争论的贵妃娘娘秀口一张,就把刚才那口药吐进了痰盂里。
红福有些担忧地道:“娘娘,您确定不吃这最后一副也没事吗?奴婢担心……”
“吃了才有事。”
宁兮瑶毫不在意,以她对苏策的了解,这最后一碗药里,必定会加些好东西,不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