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门口。

崔氏探头探脑，一面护着宁兮瑶道：“娘娘别怕，妾身先打探一番，咱们再进去。”

宁兮瑶有些好笑，拉住她道：“放心吧，眼下还不到时候，偏殿比正殿安全多了。”

崔氏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宁兮瑶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那肯定错不了，于是与她一同进了里间。

此处布置精巧，屋里还燃着香，有股松木的味道，令人格外放松。

宁兮瑶倚在贵妃榻上，姿态慵懒，崔氏有些疑惑，“娘娘今日瞧着为何如此疲倦？”

一旁，红福与她们混久了，极其自然地接话，“昨日就是这般，还是皇上哄着起来的。”

崔氏眨眨眼，“皇上留宿了？”

“是啊。”

“怪不得。”

宁兮瑶听见二人的对话，差点呛住，“你们说什么呢？别乱想啊！”

崔氏捧着脸道：“娘娘说的是，妾身什么也不知道。”

“……”

正说着话，门口却吵了起来，仔细听来，竟是宋绮欢的声音。

“本小姐过来瞧瞧，你拦着我做什么？”

侍卫的声音毫无波澜，“这里面是贵妃娘娘和王妃，皇上吩咐了，不准人搅扰。”

“你！”

宁兮瑶听出了门道，冲红福使了个眼色，红福会意，转头出了门去。

宋绮欢正在撒泼，一见她出来，扬起下巴道：“瞧，贵妃叫我进去呢。”

说着便提起裙子要往里走，红福却拦住了她，“哎？站好，谁说娘娘要见你？”

宋绮欢不悦，“那你出来做什么？”

红福一努嘴，“娘娘困了，不许人吵闹，把她带走。”

“是。”

侍卫动作麻利，架起宋绮欢就往外走，宋绮欢挣扎不休，可到底拗不过，被人带走了。

屋内，崔氏依旧有些不明所以，宁兮瑶也不解释，只是抬头瞧了瞧，说道：“时辰差不多了，王妃，咱们换上衣服一道走。”

换衣服？

崔氏茫然，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到了屏风后头，拿起衣裳一看，竟是侍婢的服制，正想追问，可见宁兮瑶一脸郑重，还是住了口，顺从地换上了。

此刻。

宋绮欢被人驱逐，虽然没几个人瞧见，却自觉丢了好大的面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住地扯着花瓣。

“贱人，拿腔拿调的，都落水了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怕是妖精变的，怪不得不敢让本小姐见呢。”

正骂着，却见不远处有道粉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宋绮欢霍然起身，那不是……宁兮瑶吗？

这大半夜的，她要去哪？

有了越妃的前车之鉴，宋绮欢料定这绝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四面都是湖水，寂静非常，只有一盏一盏的烛火，她顺着方才的方向，摸到了一处假山旁，瞧见了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同宁兮瑶一般无二。

对面还站了个男子，脸被挡住了，可依旧能看出高挑的身形。

说什么来着？

大半夜的，不是私会还能是什么？

宋绮欢冷哼一声，索性缩在一边看好戏。

男子率先往前挪了一步，似乎在打量着对面的人，而后伸手替她别好了发簪。

宋绮欢的目光追了过去，那只发簪就是今日宁兮瑶所戴的，金丝制成的蝴蝶，栩栩如生，在月光下闪着光。

“这样就很好。”

男子开了口，不知为何，声音竟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