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山惊了。
这是要挨打?
他顿时望向了楚云漾,一脸不敢置信,“皇上这是要对老臣动刑?”
这话问了跟白问一样,宁世镜翻了个白眼,“相爷,凳子都抬上来了,不是动刑,难道是要请你吃饭?”
宋敬山咬牙切齿,“皇上,老臣可是先帝钦点辅佐您的,到头来,您竟然听信他人的谗言?”
楚云漾漠然道:“宋相不必一口一个老臣,虽然年纪在这摆着,可宋相心思活络,甚至不逊于朕,这顿板子,您扛得住。”
说完便大手一挥,门开了,进来的是何峰。
众所周知,这人是陈思培养出来的,手最重,心最实,最不近人情。
宋敬山一阵窒息,正想表演一番,却没想到何峰动作利落地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往凳子上一撂,顺手接过了板子……
“嗷!”
第一下就疼得超乎想象,宋敬山本想挨两下,装出个委屈的模样,谁知道何峰竟然下死手!
可对面的几个人没有丝毫反应,楚云漾在喝茶,林淮和宁世镜则讨论起了今日的天气以及该给齐铮准备什么贺礼,完全忽略了正在挨打的他。
第二下,第三下,宋敬山疼得哭天抢地,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过去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何峰,这几板子绝对带点私人恩怨。
可饶是他哭得再惨,对面就是无动于衷,宁世镜那小兔崽子甚至打起了哈欠,宋敬山有些稳不住了,他怀疑再这么下去,皇帝会让何峰生生打死他。
眼神一转,宋敬山计上心来,正要翻白眼,却见楚云漾接过了林淮递过来的珊瑚手钏,一面打量着,一面道:“昏过去也不必理会,接着打,待会儿就醒了。”
这算什么?
预判了他的预判?
而且这说的是人话吗?啊?这几个毛头小子黑了心了,这分明就是想杀人呐!
此情此景,就算宋敬山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也没了主意。
挨到第十下,他嚎了一嗓子,随后何峰停了下来,本以为是皇帝大发慈悲,没想到何峰却道:“皇上,板子断了。”
“嗯。”楚云漾淡淡道:“去换根铁的。”
闻言,宋敬山彻底破防了,哀嚎着道:“皇上!皇上!老臣知错了,老臣交代,老臣这就交代!”
楚云漾这才抬眼,从他面上扫过,随后示意把他放下来。
何峰像是泄愤一般,直接将人拖下来,丢麻袋一般摔在地上。
随后,何峰领着一众侍从出了门去。
据伺候的侍婢们说,那一天,皇上、林相、宁二公子和宋相在屋里待了足足半日,后来,宋相是被人抬着出了门的,一回驿馆就被皇上着人严密看管,不准任何人探视。
大燕的臣子们见状,纷纷跟宋敬山撇开关系,人人自危,也算消停。
而澧国这边已经开始马不停蹄地预备继位典礼,齐铮忙得脚不沾地,相比之下,崔氏就清闲了许多,于是自告奋勇地担任了拯救宁兮瑶的角色。
她豪情壮志地踏进了宁兮瑶的屋子,预备将她从那堆热情过度的女眷里挖出来,却没想到救人不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此刻,她和宁兮瑶木然地坐在桌边,看着不知道第多少个姑娘弹琴。
“贵妃娘娘,王后娘娘,二位觉得如何?”
宁兮瑶瞪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好,整挺好。”
崔氏张了张嘴,也想敷衍两句,谁知她刚才太无聊,吃了太多茶点,一张嘴差点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