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在梁国。
一想到这个,宁兮瑶整个人都不太好。
不为别的,苏策这个人的疯批程度已经突破了她的认知,属于越挫越疯的那种,这次处心积虑把她哥扣了去,用脚指头想都是别有所图。
她坐立不安,直接影响到了皇帝。
楚云漾端坐主帐,看她目光茫然地把帕子当成废纸丢进地龙里,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提醒她,“那个挺贵的。”
宁兮瑶惊醒,百两一匹的绸绢制成的帕子,就这么让她当了火引子,忧愁之余更添肉疼,立刻蹲下身子,拿火钳子来回扒拉。
可惜帕子沾火就着,现在差不多成黑灰了。
楚云漾把她拉起来,在她额上轻轻一敲,“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宁兮瑶抬眸,见着他面上有些疲惫之色,到嘴边的话立马噎了回去。
这是带领百万将士的帝王,绝对不能让他出了差错。
更何况,她从来都知道,男一和男二那就是不死不休、势同水火的冤家,只是从前那个坐在漩涡中心的人是宋绮欢,如今是她。
“我只是有点担心哥哥。”宁兮瑶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可信,“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如今被困住了,肯定很难受。”
说完自己也惊了,传言称宁世清叛国了,到她嘴里却成了被困,还言之凿凿确有其事……
一不小心好像暴露了什么。
谁知皇帝并没发现异常,在他的思维里,宁世清不可能叛国,如今不归,有极大可能就是被困住了,于是叹息着将她揽进怀里,“你放心,朕回将宁小将军救回来的。”
宁兮瑶窝在他怀里,却越发不安。
要真是这么回事,想顺顺利利的解决,再把人带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此刻,王城之中。
林淮监政,太后统管后宫,朝堂上下一片和谐。
近日跟梁国有关的一切都被严密监视着,包括一直被人当成笑柄的霁竹小兄弟。
这人在朝堂上就是个奇葩。
虽然甚少有人知道他出身风尘,但瞧着也不是什么侯门绣户的儿郎,一个梁国人,陪同苏策一道留下了,皇帝还给了个极其敷衍的官职,让他编纂四国史。
他会编个球的史书,让他画春宫图作淫诗还差不多。
可无论如何,这人出身梁国,这种身份的政治敏感性足以被扣押了。
所以一向不走寻常路的左相林淮把他扣在宫里,让他对着一架子的大燕史书写心得体会,意图从精神方面给予熏陶。
霁竹在宫里,对着一屋子的书,写字写的想吐。
而府中俨然已经成了柳莹的天下。
从前宋家煊赫,他娶了宋绮欢,私底下无论怎么胡闹,可压根不敢纳妾,如今宋家倒台,再加上为了羞辱宋绮欢,索性把柳莹捧得高高的,还给了个贵妾的名头。
一个小倌的贵妾,能贵到哪里去呢?
柳莹却想得开,就这份家业,好与坏都是霁竹挣来的,是以霁竹不管请多少妓子小倌,通宵达旦的胡闹,她从来不管,不仅不管,她有时还出面跟着一起乐,真真叫一个体贴入骨温柔似水,霁竹也就更宠她了。
显而易见的,宋绮欢也就更不待见她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霁竹说的明明白白,府里大小事都交给柳莹,哪怕她是正头夫人,都得听这个小贱人的安排。
是以,柳莹出门买脂粉,她也得跟着去。
不知如此,柳莹还故意只安排了一架马车,说什么缩减开支。
宋绮欢心里窝了一团火,缩你娘!
哪就穷到连马车都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