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似乎要刺伤人眼。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许多金元宝,再联想到方才侍从搁下时那敦实的响动,这数量相当可观。
果然,梧王瞬间被吸引住了,嘴上却犹豫着,“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梁王不动声色地道:“赵兄,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有一事相求,大燕皇帝列兵城外,假借游览之名,行镇压之事,眼下,只能求赵兄帮忙了。”
梧王闪着一双三角眼,开始装傻,“帮忙?帮什么忙?”
这幅模样让人倒足了胃口,可梁王此刻只能忍着,越发低声下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赵兄,难道就忍心看着在下被人欺凌?”
啧。
梧王心里也有杆秤,若说别人受了欺凌他信,梁王?
这些年梁王对大燕暗地里做的事,他都不屑提,送美人,送质子,与朝中大员勾结,手段层出不穷,换句话说,让大燕皇帝盯上了,纯属他自作自受。
更何况,大燕皇帝是什么人?三年前那一战,他们这几个边陲小国差点没缓过气儿来,这会儿大军压境了,还在他面前蹦跶,那不纯抬杠么?
是以,一向贪财的梧王别过了脸,不看地上那盛满了元宝的箱子,“此事……还有待商榷,待我回去与众臣商议一番。”
明摆着甩片儿汤话,人就在家门口,还商量个球,直接收尸多方便?
梁王再好耐性,此刻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赵兄当真要作壁上观?须知唇亡齿寒,梁国倒了,你猜楚云漾会不会一鼓作气,捎带着收了你梧国?”
可惜梧王也不是吓大的,根本不吃他这套,“本王一向谨言慎行,再老实不过,皇上心里清楚,又怎会祸及梧国?倒是梁王打得一手好算盘,自己惹了祸事,却叫别人来替你擦屁股。”
一言不合,称呼就从亲亲热热的“怀瑾”变成了“梁王”,可见是真急了。
梁王也急,分明是预备好的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终于,他身后的人开了口,“王上稍安勿躁。”
苏策走出来,今日他穿着石青色的便袍,行动间皆是难以描摹的潇洒,对着梧王那张令人倒胃口的脸,淡淡道:“您以为,您还能毫发无损地回去吗?”
嚯。
梧王拍案而起,“你竟敢威胁本王?难不成本王不答应,你们就要对本王动手?”
“苏郎君!”梁王也蒙了,哪就弄到这个地步了?
“王上。”苏策解释道:“您是梁国的座上宾,我们自然会以礼相待,可早在您进入梁国那一刻起,消息就已经被传出去了,眼下,您在梁国的事,大燕皇帝已经知道了,您不妨猜想,他会如何看待您此刻的行为?”
梧王愣住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竟会使这种手段。
“下作!真下作!”
梧王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是牟足了劲儿,要把梧国和梁国捆在一处是吧?本王偏不如你们的意!本王这就去面见皇上,向他说明真相!”
苏策突然笑了,笑声极轻,“您大可一试,皇上兴许会相信您,也兴许会觉着,您是因为没与王上谈妥,所以才倒戈相向,无论如何,梧国都免不了被怀疑。”
真狠啊。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眼下无论如何,皇帝心里都会被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从前装出来的恭顺忠诚,也就变了味道。
“是以。”
苏策轻声道:“若我是您,眼下我便会与梁国合作,若真把梁国逼入死地,大燕皇帝醒了神,立马着手料理这些边陲小国,到了那个时候,梧国首当其冲,您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