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没有人露面。
曦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弹,不过能知道这首曲子的,一定是老朋友了。
难为对方居然还能翻出七年前演奏的视频。
想来在她消失的这几十年里,偶尔还能想起她来。
江兰汀是学钢琴的,拿着手机听了一遍又一遍,看一眼曦华是崇拜,再看一眼曦华是嘟嘴:“十三岁写的?”
曦华被她看的有点心虚,感觉自己有点不真诚:“……”仔细算算的话,那时候可能都有113岁了,“……大概吧,不记得了。”
江兰汀哼哼着,45度角一扬小脸蛋:“你会医术,就指导他们,明明会钢琴却一点都不显露,也不指导指导我!到底是我不配了,嘤嘤嘤~”
“你弹得很好,真的。”
“他们学得也挺好。”
“最近实验室挺忙,本来也打算明年给你露一手的。”
“大忙人每天都能说明年。”
曦华侧身碰了碰她的肩,一脸诚意:“回头陪你练两天,期末年会上让你弹新曲子。”
江兰汀小朋友还是很好哄的,立马笑眯眯:“骗人是小狗!”
伸出手,要拉钩。
曦华无奈,但是谁让这几个小朋友都这么真诚呢!
只能从善如流了:“骗人是小狗!”
她们拉完勾,安乐又听完了一遍木偶圆舞曲,对视频里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曦华弹的,和那个人弹的,明明是同一首曲子,也同样坚韧、倔强,且充满了迷茫,曦华的情绪多一分冷漠和洒脱,而那个人的曲调里更多一丝裹足不前的踌躇,喜与悲紧紧交织,将那个人包裹其中,无法挣脱,反而将自己变成为了那个被丝线牵制的木偶人,只能被复杂的情绪拉扯、拉扯。
“那个弹琴的人是谁,艺人吗?”
曦华侧首看着她,突然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指腹在她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就是个什么都会一点的普通人。”
江兰汀暼她:“跟你一样普通?”
曦华眨了眨眼。
活了那么久,才学那么点东西,确实算挺普通的了。
“差不多。”
众人:“……”那可能会的不是“一点”,而是“亿点”了!
清霜的凉意伴着浅金的烟云流水流淌在树上枝头,将枝丫染上薄薄的黄,也红头了白洛克庄园里一颗百年枫树的叶。
样貌浓烈而俊美的西方男子站在傍晚的风里,微笑道:“谁想到几年前的监控视频还能派上用场,难为我眼睛一眨不眨好几个小时才一堆音频文件里找出了这么一段!”
对面妖冶又矜贵的男人支着额:“她不是早叫你学计算机了。”
西方男子舔了舔发痒的尖牙:“太难了,会变得暴躁,想咬人。”侧首看了他一眼,“多年不见,你、好像不太一样了。不过看着她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
淡色的瞳眸深处有细碎如星的笑色在蕴漾,他轻轻一笑:“确实不太一样,她和别人、不一样。”
周五,也是就是庆功宴的前一天下午。
霍青裴打电话来问她在哪儿。
曦华做完实验,以及把那几个步步在怀疑的老家伙给怼出了实验室,正仰躺在椅子里放空。
比起做实验,怼那些较真、又较真不在重点上的牛鼻子才是真的累。
“在实验室,怎么了?”
青裴知道她在参与一个疫苗的研究项目,大概也能猜到什么情况才会让她这么累了,忍不住有点可怜她:“待会儿爷爷让人来接我们去庄园,你那里什么时候能处理好?”
以曦华的时间来算,上一次去白洛克仿佛就在不久之前。
不过中间到底已经隔了一个轮回,倒也很想看看它如今的样子。
“让人直接把车开到实验室吧,我换个衣服就能出来了。”
来接人的是林升升,还是梳着他一板一眼的大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