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不想跟莫名其妙的人说话。

蓝庭给对面的人解释了一下：“是研究所的罗所长。”

对面的话依然简短：“您好。没有。”

罗知凡听她说没有，松了口气，只要没有接受别家实验室的邀请，那他就还有很大的机会！毕竟别家也未必能有他这条门路，找到这个第一名啊！

语调难掩激动：“你来我们研究所，我亲自带你，把你当下一任所长培养！”

本以为对方多少会有点受宠若惊，谁知道对方的声音半点起伏都没有，依然一个“没兴趣”丢给了他。

罗知凡听到她的拒绝就心痛，这意味着自己就要失去沧澜了，一想到这儿嗓门不由拔高了八度：“就非要沧澜吗？”

“沧澜？”对方似乎有点疑惑，也有点不高兴，“罗所长的东西，给不给、给谁都是您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冲我喊？”

蓝庭坐在一边抱臂看着他，眼神十分嫌弃，末了还哼了一声。

罗知凡裂开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笑着的，赶紧道：“误会，那不是喊，绝对不是！只是那幅画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对面“哦”了一声，没话了。

“……”

“……”

蓝庭伸手，作势要去挂断电话。

罗知凡哪里肯，拍开了他的手，继续磨：“你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对面有一阵轻微的交谈声。

罗知凡听出来了，是原子分子团簇的结构、光谱和碰撞过程的深入研究。

这种研究，不是顶级研究员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碰！

而对方接话的语调依然波澜不兴：“还行。”

罗知凡觉得自己的命脉被人掐住了：“什么叫还行？”

对方暂停了手中的事，十分严肃且不耐烦地道：“我对抢别人的东西没兴趣，事实上，我没有向您提出过买下这幅画，所以您也不必担心我会来抢。如果两位没什么事的话，挂了。”

嘟嘟嘟嘟……

根本没有给罗知凡讨价还价的机会。

蓝庭拿过手机，用纸巾擦了擦，上面有罗知凡激动的口水。

罗知凡眯眼看着他，似乎在辨别什么：“她并没有很想要这幅画。”

蓝庭耸了耸肩：“她对做实验以外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那是我唯一听她跟别人谈论起的东西。”

罗知凡似乎颇有怀疑：“怎么你身边的人都想要姚颖的画！”

蓝庭擦手机的动作微微一顿，半点都没有心虚，还带着点愤怒地斜视着他：“她的画原本就十分具有收藏和欣赏的价值，怎么，难道在你的眼里我老师和她朋友的画不值得被人喜欢吗？”

罗知凡立马否认：“当然不是！”

蓝庭冷哼：“行了，没事赶紧滚，谁有空一直跟你扯这些有的没得。怕我坑你，赶紧自己想办法把人找出来。”

罗知凡摸了摸鼻子。

要是有办法，还用来找他嘛！

“你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干孙女，就不允许我找到满意的接班人吗？”

蓝庭的语气真是嫌弃得不行：“可拉倒吧你！说得好听，只要能找到接班人，一辈子的经营都肯给，搞半天是连幅画都不肯的。无儿无女，我看你死了是不是能带进棺材里去。”

果然是一辈子的老友，哪儿狠往哪儿扎。

罗知凡撇了撇嘴：“简恩的东西我就没有几件……”

蓝庭嗤他不带手软的：“老师那会儿但凡看重小辈想要的东西，她就没有吝啬的时候！想看跟老师有关的，建议你搬去跟安安住，那是她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