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他仰面朝上,死前最后留下的惊恐表情让人一览无余,惊鸿铁骨扇完好地别在他的腰间,看样子是还未来得及拔出兵器,便叫人取了性命。
“奇怪,这两人似乎被人搜过身?那凶手在找些什么?”裴轻舟自言自语。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最后见到沈从云时,他的怀里好似藏着什么,并且他匆匆离开前,留下的惊慌表情与此时的神情极为相似。
他见到了什么?或者说见到了谁?竟让他怕成那个样子,全然不顾形象地离开擂台?
一个人的名字在裴轻舟的心里呼之欲出,那时她与万子夜转身看去,远望过来的,只有那一人。
不识公子,想起那人名号的时候,涌起一股阴冷之感。
正欲踏进房门一探究竟,却听到一声暴喝,“不许进!不许你们再接近公子!”
回头一看,果然又是司徒凡发难,正提刀遥指过来,“休想再做什么手脚!”
纵然站在司徒凡的立场上,他的急躁情有可原,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裴轻舟心里也不免有些生气。
干脆彻底转过身来,面对司徒凡,提高音量,先把冤枉万子夜这摊子事对质清楚,“那你说,为何栽赃子夜?”
司徒凡也高声道:“好一句栽赃,颠倒黑白,倒指责起我来!不是他,还能是谁?”
裴轻舟毫不退缩,“休要说这些没用的车轱辘话,若你说不出来,便是你在无理取闹,血口喷人了!”
“你!”司徒凡被裴轻舟噎住,握刀的手颤抖着,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也没能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薛悍见状劝道:“二弟,你把对我讲的,再对裴女侠讲一遍吧,你二人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若是误会,还是尽早解开的好。”
幸好还有薛悍这个明白人,裴轻舟见他有意调节矛盾,脸色缓和了不少,从房门口退下来,站在万子夜的身边。
司徒凡冷着一张臭脸,这才讲起了今晚发生的事,
“今夜公子约了三弟到房里谈事,我便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谁知,三弟刚进了公子的房中没有多久,忽然传来一声闷响。我连忙出门查看,只见有一个白袍男子从公子的房中飞身而出,就朝你们那边的方向去了。”
“白袍男子?方才我......”裴轻舟更加肯定,此事定然与不识公子脱不开干系,正准备将今晚的遭遇告知众人,却被激动的司徒凡打断了。
司徒凡语调一扬,似是胸有成竹,“我知道,光靠白袍不足以指认姓万的,可是那凶手走时,还有一样活物跟随在他身侧,我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裴轻舟问道:“是什么活物?”
“哼!”司徒凡冷哼一声,指向万子夜,“是蛇!能够操纵虫蛇的功法,可不就是你们裴家的驭虫术吗?”
是蛇?!
万子夜的眼神一凛,心里即刻蒙上一层阴云。
根据刘捕头所言,十年前,方家灭门的那一夜,凶手带来的,可不正是满府的毒蛇么?那炼狱般的场景,令人作呕的腥气,这几个月间,常常像梦魇一样,萦绕在他的心头。
如今杀害沈从云的凶手,又是个可驭蛇之人,天下间,难道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只是,若是同一凶徒,为何现如今,又来杀害与方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沈从云?
一时间,万子夜的脑海中涌起许多谜团,眼底不由地生出两团冷焰来。
当下自证清白倒成了其次,那杀害沈从云的凶手必得调查一番。
“怎么样,你狡辩不出了?”万子夜正在暗自忧心,司徒凡却当他默认,继续控诉道,“我见凶手逃跑,第一时间先检查了公子的情况,可是公子已经......”
司徒凡哽咽一声,语调忽然又尖又厉,“可是公子已经被你的毒蛇给害死了!”
几个在场的落桃山庄门人被这声音刺得直捂耳朵,想来是司徒凡以内力发声,故意找人不痛快。
裴轻舟皱着眉想了想,转而向薛悍发问,“敢问沈公子出事之时,薛前辈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