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屋里,只剩下法瑞尔和佐拉两个人了。
法瑞尔有气无力地苦苦挣扎着,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她恐怕都已经说不上话。佐拉看来,法瑞尔倒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佐拉必须攻破艾尔莎的格挡,在他架起防御之前就解决掉他。
佐拉也不能再给他反击的机会,因为此刻她的手肘和前臂又痛又麻,继续强行招架实在太冒险了。她也不能再把力气浪费在闪避上,因为她不能奢望每次都以毫厘之差躲开对方的剑芒。
她和法瑞尔交替着发起攻击,消耗着他,却不能取得实质的进展。
她默默盘算:下次迎击的同时,必须立刻攻破他的防御,要不然可就真的死定了!
“小猎魔人~”他抬起手中的剑,缓缓朝她走来,“你居然不害怕?这是不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该死!她在心里默念,同时跳动着灵巧的脚步。
侧身、闪避、单手后空翻。空翻的过程里,朝着艾尔莎的方向“嗖嗖嗖”凌空刺出三剑!
她不敢大意,连退三步,转体半周。
艾尔莎微笑着一剑跟着欺身刺来,她没理他的佯攻,而是又来了个后空翻,以蹲伏的姿势盯着地面,然后猛地发力一蹬,朝他的方向扑了上去,在几乎贴身时又身形一矮,躲过对方刺向她心脏的那一剑。
艾尔莎的剑锋挑破了她的胸口,却万幸得没有伤到她的心脉。
她翻动手腕,借着髋关节的转动,强而有力地刺出一剑,剑芒上带着暴涨的斗气。
佐拉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愉悦:她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剑刃,刺进了对方的身体。
但她听到的却是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这种极度不适的噪音,让她的眼前寒光一闪,震惊和痛苦随之袭来。
她发觉自己正在急速坠落,倒向地面。
他挡下了进攻!
他砍中了我,佐拉心想。
我要死了,佐拉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眸。
艾尔莎苦笑着一脚踢中她的肚子,把她踹飞了出去。
斜刺着飞出去的时候,艾尔莎的第二脚又跟了上来,精准地瞄准了她早就受伤的手肘,使她长剑脱手。
...
他只是在玩乐,而我们却已经拼尽了全力!佐拉惊恐地想着,她蜷缩在房间一角,不甘心地抱住隐隐作痛的头。
他要是想杀我,我这会已经被他的利剑,刺了一个对穿!
她痛苦地擦着嘴角的血,睁开了眼睛。
高瘦的艾尔莎站在她面前,瘦得像具骸骨,却又显得那么高大,仿佛一棵低语森林里的枯树。
他的身上满是腥臭,那是之前众人鲜血的味道。
艾尔莎揪住她的头发,强行将她拽起。
他手上稍稍用力,拖着脚步不稳、大声尖叫的佐拉来到墙边——赫拉法尔就躺在一旁的地上。一些贪婪的老鼠,已经开始啃噬起来了。
“你不怕死,对吗?”艾尔莎在她耳边低语着,把她的脑袋往下压,“那就好好看看这只猎魔人,这就是死亡。看看他的眼睛,这就是人死后的德性。看清楚了,这是内脏,这是血,这是原先在他肚子里的屎尿。”
佐拉扭动挣扎,但他的手牢牢按着她,没过多久,她的动作就只剩下抽搐和干呕。
见鬼!赫拉法尔他还活着,但他双眼黯淡无光,像条快死的鱼,都无力拍打。
他的手像鸟爪一样僵硬地颤抖,里头沾满了淤泥。
佐拉能闻到强烈而刺鼻的臭味。
艾尔莎纵声大笑。“这就是死啊!你的猎魔人们都快死了。死在自个儿的里!”
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头发。
佐拉身子瘫软,四肢着地,一边抽泣呕吐一边忍不住地颤抖。
赫拉法尔他们就在她身旁。
他的手,那双纤细、精致、柔软而又灵巧的手……
……已经,一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