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江婪感觉到耳目一新的是这种,以记录的形式写下来的文章,是众多晦涩儒家经典中的一股清流。
“年五月朔日,随荡节以行,祥飙送风,神鱼扶舳,计六昼夜,径达所届。凡所目击,成登掌录。志山水之丽崎,记物产之瑰怪,载官司之典章,嘉士女之风节。文不矜奇,事皆记实。”
纪实的文章中将往日里哪怕是最普通平常的事情都写得如此有趣,行文简洁自然,不似花团锦簇,感情真挚淳朴,期间夹杂着他自己的想象但从文章便能看出作者拥有一颗最简单淳朴的内心。
这一夜注定无眠,江婪捧着这本书,他彷佛在站在一个童心未泯的人的角度看,这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有趣美好。
书中记录的一段奇趣的事情,一直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
“一日,见二虫斗草间,观之,兴正浓,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虾,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觉呀然一惊。神定,捉虾蟆,鞭数十,驱之别院。”
这书中很多文章都提到了,友道宣先生忆,友道玄先生叙,或者友道玄先生画,可见两人的友谊之深。
卢道玄畅游天下,而李温陵无法离开西河,卢道玄将他一路所见所闻或者通过信件,或者通过画作送到西河,通过书信和画李温陵在脑中有了这个充满了趣味的世界。
一个不管千里万里总会按时送到的书信,一个会在复礼院外为对方种下十万棵桃树,江婪有些羡慕嫉妒,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友情。
江婪抱着书在复礼院外找个了雅静的地方,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接下来的两日连鹅湖精彩绝伦的战斗都没来得及去看。
不过似乎也有热能看上了这片桃林,一男一女在林中漫步,本以为这里人少不会有人打扰,可是转过一片桃树他们就看到了有人正盘膝坐在桃树下,手里捧着书,旁边放着酒。
“江婪,你怎么还在这里”林婉溪问道。
江婪听到有人叫自己,一抬头也有些诧异,看到两人还牵着手,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林婉溪?武靖海?你们这是…”
林婉溪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是武靖海却握的更紧了。
“怕什么”
“儒府的人正在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在这里躲清闲”林婉溪说道。
“找我干什么,看书看得有些忘乎所以”江婪笑了笑“前面战况怎么样了”
“你的朋友李由琅对战武府的人,轻松取胜,下一场是你对决墨府最年轻的铸剑师,八府的人都在等着你呢”
“轮到我了?”
“你尽快吧,如果耽误了时辰,会直接判负的”武靖海也笑道。
江婪这下有些慌张,站起身就要前往文府阁楼跑,这可是关系到生死的大事,要是真的耽误恐怕会后悔终生。
“糟了糟了,要来不及了….”
此刻的林婉溪与武靖海正准备有进一步的发展时,刚刚跑出去没多远的江婪,又折身返回,从桃树下把酒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