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寇拒绝了江婪的搀扶,他是药师,又是毒师,骄傲如他怎能显露出孱弱之相。
“你本可以不救”
“我也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了父亲…”
苏寇原本一直想要努力成为一个毒师,可到头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摆脱父亲的影响,即便极力抑制依然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了救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本来就是一个药师”江婪突然问道。
“杀人放火,福寿绵长。救死扶伤,尸骨未寒。”
江婪也不知道苏寇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会把一个本性纯良的人逼成了一个要立志屠城的人。
在城内找了一家客店,三个人住了下来。
一来是为了歇息,二来他在清都生活多年,所了解的只有云州一地,而客店这种南来北往客汇聚的地方,能够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夜幕降临后,苏寇在房中恢复灵力,丫丫早早歇下,只有江婪还在热闹喧嚣的客店里品着酒,吃着菜,隔着窗户看夜景,顺便听听旁人闲聊。
这些人大多都是扯闲天,或者吹牛,但也有一些消息值得留意,比如颜游秦入大宣城。
颜游秦早他一天到来,轰动了半个大宣城,儒府的势力在大宣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甚至连皇权都被经常压在儒府之下。
作为儒府无双开悟的拥有者,也是下一任儒府府主的人选,颜游秦入城这天大小官员又不少都汇聚在城门口。
只不过颜游秦躲开了他们,悄悄入城,并且在当晚就被皇帝召入了皇宫中。
平心而论,江婪自觉自己在鹅湖会上赢的有些侥幸,麟经开悟的颜游秦此时到底有多强,根本难以预料。
很快,江婪就被另外一条消息所吸引。
毕竟整个大宣城如今最大的事情,当然就是三日后处斩的那一批人,这样的事情茶余饭后怎么可能不被人谈起。
江婪端起酒杯,耳朵听得认真。
“这群人从塞上迁回来以后,不事耕作连湖口都难,一直到处生事。
以往也就罢了欺负的都是平头百姓,现在踢到铁板了,你们知道与他们械斗的是谁吗?”一人一边喝酒,一边显摆着自己所知道旁人不清楚的内幕。
“谁啊”
“平王,赵靖”
“宗王?那可真是在找死了”
江婪听说过,当年宣国朝野被他那个煞神老子和筛子一样,该杀的人杀了个遍,九大宗王一个不留,如今这一辈的宗王是甲子庚辛之乱结束后续的六位。
“当年天赦府还在的时候,这群塞上羌人是何等的威风不可一世”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人屠江伯鸾,大逆者江凤梧死了以后这群人就已经该死了,现在变成了流民为祸一方”也有人不屑。
“勿要小看这群羌人,他们中还是有一些强者的,尤其是还有几个流民帅”
这人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可靠消息,石牢之已经在召集旧部,准在在三日吼处斩之时攻入大宣城救人”
“我说呢,最近这几日为何城防这么严”
“这群流民结伴到处杀人放火,朝廷早就想剿灭这群流寇了,可惜这些人行动很快。
现如今他们居然敢攻打大宣城,武吏司已经调集了数万大军,只等着这群人攻进来然后一举歼灭”
“一场好戏啊”所以食客酒徒都听得津津有味。
江婪自忖,看来自己入城的消息并未闹得沸沸扬扬,毕竟人屠之孙,大逆者之子无论如何都应该比这群流民更加有威胁吧。
也正如他所料,江婪入城仅限于一小部分宣国真正的掌权者知道,这些人并未声张,毕竟当年江伯鸾江凤梧留给大宣城百姓心中的阴影至今仍在。
“你一个市井之徒,从哪里得知这样隐秘的消息的,大抵就是自己胡编乱造博人眼球的吧”江婪故作轻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