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传送阵法,那现在自己应该已经不在那什么翻云湖里了。
而此前自己还趴在地上的时候闻到的青苔的阴湿气味也是印证了这点。
湖上哪里来的青苔,哪里来的地面?
老旧的院墙上白漆剥落,像是长上了斑点的老人皮肤。
墙角和墙根里,青苔蔓生,有着不知名的杂草苗子顽强生长。
小院的地面由大块的方形石块铺成,几乎在每个石块之间似乎是“宽敞”到可以塞进一个指头的缝隙中,有着潮湿的黄泥或成簇的暗绿苔藓填充。
小院中,一个身姿丰腴的妇人正在坐在一口磨盘大小的巨石旁,手里拿着一根粗大无比的铁棍,在那顶部水平的巨石上仔细打磨着。
小院中出了那口巨石,那个孜孜不倦打磨铁棍的丰腴妇人,再加上一个荀命,便是空空如也。
一弯尖尖的上弦月静静地挂在天边,夜幕浅蓝,万里无云。
月光无声洒进小院之中,照的那根已经是给打磨地光滑无比的铁棍闪闪发光。
荀命看着那院中妇人打磨铁棍的场景,无端想到了那个几乎是从小听到大、每个神州稚童都是能倒背如流的故事。
不过……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啊……
荀命的视线有些不受控制地在那妇人鼓胀地几乎就要贴到身前巨石上的胸前饱满上多停留了一瞬,而后才是看向了那妇人的面容。
妇人虽然是一副低头认真打磨铁棍的姿态,但仍是从那侧颜中依稀可以看出妇人的容颜不差。
越是看着,荀命脸上的表情便是越发奇怪。
人,不对,哪哪都不对。
要是真要说哪里能对上,那也只能说是勉强对上了个性别。
地方,也不对。
而最不对的是。
你这磨的铁棍也忒长了点吧姐姐!
知道的,还知道你是在磨针。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磨金箍棒呢!
你家的针能有一整个人那么长啊?!
只是这么一眼下来,荀命的心情就像是一坨给大汉的臭脚踩烂的酸菜,复杂无比。
瞧着这有些渗人的场景,荀命差不多已经是知道自己应该不会是给那阵法传送到什么民风比较淳朴的地方了。
在他那一双白袍的宽大衣袖中,两柄雪白的小剑已经早早给他反着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
就在他这么“紧张兮兮地四下打量”之时,他已经是借助手上的一对雪白阵剑,悄然架构出了两座极小极小的“小天地”。
通过两座小天地与他周身环境中灵力流动的比较,他已经是确定了自己已是不在东胜洲之中。
极有可能是给那阵法传送到了某个秘境或者洞府之中!
麻烦。
姜司南这个狗日的。
在得出那个不是太美妙的结果后,荀命的心中不自觉地先后闪过这样的两个念头。
啊,真是好麻烦啊!
荀命突然间便是有些烦躁,忍住了抓头发的冲动。
突然,荀命的心头一动,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前。
那里,一个不知道磨了多久铁棍的丰腴妇人不知何时已经是抬起了头,一双眼眸看着他,一眨不眨。
小院中的空气,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