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衍轻笑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不是不能问，是我也不确定。”淡然回了他一句，霍昱骁将沈蔓兮擦好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其实，沈蔓兮还没醒，他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做。

任由他怎样闲散，等沈蔓兮醒来，再由别人谎称他一直在旁边照顾就好了。

可是，现在他竟很嫌恶这样欺骗沈蔓兮的行为，不想伪装，只想真真切切对沈蔓兮好。

至于叶千凝，同样，他也有着难以割舍曾经的感情，看到她受伤也会被触动……

所以，他是真的不确定，到底谁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

陆云衍看他这样，却翘起二郎腿笑了，“这种事简单啊，要是实在分辨不出来内心究竟倾向谁，那就看谁更有用，就爱谁呗。”

这话很现实，但霍昱骁却双手搭在沈蔓兮被子上，沉默了。

陆云衍微眯起眼眸，“哎，昱骁，你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她可是你最初就想好要做棋子的人，现在提利用你却犹豫了，不怕以后适得其反么？”

“这你就别管了，先治好沈蔓兮，再想办法驱除我身体里的剧毒，才是你应该做的。”

霍昱骁面向他，神情里再次恢复了冰冷。

陆云衍虽与他关系很好，但也知道彼此之间的那个度，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抬头看眼沈蔓兮身上的仪器显示，他悠闲的深吸口气，“放心吧，过了今晚，你的曼兮老婆就会没事了。是疼还是用，都随你了。”

说着，他起身，将一个装有药丸的白色小瓷瓶，放到了霍昱骁手上，转而双手垫着后脑，哼小曲走了出去。

指尖在瓶身上摩擦，霍昱骁不用看，也知道陆云衍给他的是什么药，更是清楚他话里的用意。

他很快就收了起来，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绝不会用的……

一.夜过去。

沈蔓兮醒了过来，看到霍昱骁坐在那里，手抵在额前支撑着床边，闭眼假寐，脸上掩饰不住的疲累与憔悴。

她不禁忍着伤痛，缓缓伸出手，抚摸上霍昱骁的侧脸，心底衍生出了无法言喻的动容，心疼。

或许，霍昱骁与贺少轩不一样，他是真心对她好，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蓦地，霍昱骁睁开眼睛，感觉到沈蔓兮在抚摸他，迅速握紧了她

的手，“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陆云衍过来给你检查。”

“没有。”沈蔓兮蠕动略显苍白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她皱眉咽了下很痛的喉咙，问霍昱骁，“你，一直都，守在这儿，没离开么？”

“嗯。”低沉应了一声，霍昱骁摸索着倒了杯温水，凑到她嘴边，“喝点水，嗓子就不会痛了。”

沈蔓兮垂眸浅尝一口，温水瞬间舒润了喉咙与肺腔的燥热，她整个人都平缓了下来。

“以后不要这样了，很伤身体。”

“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没关系。”浅淡一句话，霍昱骁却透露出了对沈蔓兮独有的情意。

沈蔓兮看着他，明明自己看不见，却还要坚持在这里照顾她，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或许，也该接受他了……

“霍昱骁，如果你也跟我一样，染上了变异毒虫，你该怎么办？”

“那就陪着你，走完人生最后的时光，一起死，并且叫人合葬，也不枉此生。”

没犹豫，霍昱骁擦拭着沈蔓兮沾染水渍的唇角，说得沉定而又真诚。

也只有早就想好了，才会说得这么不假思索。

沈蔓兮瞬间，眼圈就红了，却故作轻笑，“我还没听过，谁这么不怕死，还要跟我合葬的，真是……”

“现在你听到了。”

打断她的话，霍昱骁俯身，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我会说到做到。我喜欢你，就会陪你到底，不管你接不接受我……”

“我接受你！”

这次，换沈蔓兮打断了他的话。

眼泪随着梗动的喉咙低落，她长叹了一口气，“就当是我被你打动了，我们从合约变成真夫妻吧，这样才叫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