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林家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旁边的阳台也是你家的。”叶展舟十分肯定地说道。
江渔朝那个方向望过去,马上就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了。
这栋楼的居民应该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窗户还有窗帘。
而叶展舟所指的那个,正是这几家当中最有可能看到对面情况的一户。
“走吧,送你回去。”叶展舟伸出了手。
林家乐毫不迟疑地拒绝:“谢谢叔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们需要去你家看看。”叶展舟的语气不容拒绝。
林家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头。
不过,他没有让叶展舟拉着自己,而是转到江渔的另一边,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了她的掌心。
双向四车道的马路并不宽,没走几步就到了对面。
看着牵手前行的一大一小,叶展舟的舌头在腮帮子上顶了一圈。
说不上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里不爽。
轧钢厂的家属楼里面比外面还要破败。
单元门只剩下半扇破木头,发黄脱落的墙壁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楼梯和扶手上都是厚厚的灰尘。
浓重的霉味和下水道的臭味混杂在一起,让本就不宽敞的楼道显得更加逼兀。
上到四楼,林家乐在中间那道门上拍了几下,随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开门的瞬间,一个女人从里间屋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你带钥匙了,还特么敲……”
看到门外还有两个人,她眉头一皱:“这谁呀?”
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妆很浓,眼线画出眼尾,向上挑着。假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嘴唇是浓重的红,把她的脸衬得很白。
玫粉色的吊带睡衣布料少得可怜,栗色的长卷发盖在露出的肩头上,让她整个人显得风尘气十足。
林家乐随手从椅背上拿了件衣服递过去:“妈,他们是警察。”
“警……察?你……你干什么了?”女人没接衣服,抬手照着孩子就要往下扇,“你个小王八蛋……”
江渔快步上前,直接擒住了她的手腕:“有话好好说,不能打孩子!”
“他是我生的,怎么就不能打?”女人吼着,使劲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谁生的也不行!你要是再闹,就跟我们回局里说话。”江渔本就比她高出半个头,下巴一扬更是气势十足。
女人嘴唇翕动了几下:“我不打他了,你松开行吗?”
见此,叶展舟才迈步进了屋:“对面发生了一个案子,是你儿子报的警,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你跑对面去干嘛?”女人刚要发作,瞄了江渔一眼,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我跟他说过好多次了,不让他去工地玩儿。”
她弯腰抢过林家乐手里的衣服穿上,讪讪一笑:“坐下说吧。”
说是坐,其实屋里还真没有可坐的地方。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靠墙放着一张小床。
“叔叔、姐姐,你们坐这里。”林家乐推了推椅子。
江渔坐到了里面那把椅子上,问:“这位女士,怎么称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