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投胎到了他们这样的贫苦人家。
楼翠华下意识地在心里接话。
楼翠华对收养三女儿的那户人家并不抱太多希望,再怎么说,又不是亲生的,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怎么能奢求人家花大价钱给三女儿看病呢?
只是,想是这么想,她心里终究存了丝丝的期盼,“那她还活着吗?”
江瑜定定地看她,看得楼翠华心里渐渐沉了,但就在她眼睛的光亮就要彻底消失以前,她听见江瑜道:“还活着。”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原本灰暗的世界忽然就敞亮了!
然而,江瑜接着又道:“但有的人活着,却跟死了似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楼翠华不是很懂,但她听说过一个词,她屏住呼吸,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生不如死’吗?”
江瑜默认了她的表达,她一下就崩溃了,但她的崩溃,不是歇斯底里地发泄,而是无声地哭泣,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悲伤,就莫名地很能感染人。
监控那端的警官们也沉默了,不过,他们很好奇,江瑜说的都是真的吗?这种悲惨文学,乍一听就就很像是哪个三流编剧攥写出来骗人眼泪的。
不过,不论真假,用来唬弄……哦不,应该说是忽悠(?)楼翠华这种没什么见识的大山妇女却是很够的,这不,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
楼翠华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坦白的份上,帮我照看下我的女儿们,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我也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让她们过得比我好就可以了。”
江瑜直视着她的眼,笑道:“故事还没有讲完,你可以不用那么着急。”
楼翠华的眼泪忽然就止住了,她迷茫地看向江瑜,却见江瑜双眸微微眯起,似风淡云清地道:“那户人家的大女儿,后来遇到了一位好心的书记,书记给她报名了爱心扶贫的成人助学项目。”
楼翠华瞪大眼,似懂非懂,江瑜便干脆说得更明白一些,“虽说是个大龄学生,但好歹是入了学籍,她可以去上学,只要她本人足够努力,思想上也拎得清,那未来肯定是不愁吃穿的。”
楼翠华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回味着江瑜的话,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二女儿呢?”她可是知道,有些男人一旦动起手来,那是没个轻重,很可能会打残甚至打死人的。
江瑜的语气更似淡然了,“男人家暴,那肯定是离婚啊!”
楼翠华微张着嘴,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她尤其小声地道:“可离婚多丢人啊,放在我们那儿,是要除族的。”
江瑜表示无言以对,她抽着嘴角反问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怕离婚丢人?”
楼翠华不敢说话,她躬着身子,怯生生地询问道:“那三女儿呢?她的病能治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