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们分开的时间里,我偶然觉得客厅落地窗外的风景很美,让我在那个吻带来的漫长躁动里有片刻的失神。
所以我决定就在这里吧,在我们的家里,带着这片夜景,对你表白。
即便是我再清楚不过你我的心意,也免不去我心里莫名的紧张和焦虑,所以我用一直就拿来哄你黄焖鸡和夏威夷果仁儿味儿的哈根达斯跟来给自己鼓气。
期望着这丝侥幸,能免去那些我臆想出来的不确定。
看在我们认识了这么久的份儿上,你跟我来场爱的交易,我把你最喜欢的给你,你把我最喜欢的你给我。
“好。”
我得了我喜欢的黄焖鸡和夏威夷果仁儿味儿的哈根达斯,还有一个你。
可是你大概是说错了,因为我最喜欢的,从来都是你。你把我最喜欢的你给我,我把你最喜欢的我给你。
好,我答应你。
两个人的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像是要淹了脚下这片地。
“喂,你倒是接过去啊。”
言敬惟把手上的托盘往前递了递。他现在看起来像一颗寿桃儿,白白的面团之上沾了点红,鼻子红,眼睛红,脸颊红。
裴颜清吸了吸鼻子,接过托盘,言敬惟觉得人生中什么重大的交接仪式完成了。
裴颜清盯着托盘上的东西,边说边流眼泪,裴颜清说完就泪奔了,是真正的奔了。
言敬惟也跟着感动了一会儿表白的不易,然而过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儿了,裴颜清压根儿就没停的架势,就站在那里捧着托盘一动不动地哭着,偶尔带出两声哭腔,哼哼唧唧的。
裴颜清身体里别是有个太平洋吧?
言敬惟数不清手上这是湿掉的第几张纸巾了,刚刚那点浪漫温馨被裴颜清的泪给冲的就剩余温了,他真的怕她这么哭下去待会儿就干了,人的体内怎么有这么多的水呢?
“颜清,把托盘给我吧,端着太累了。”
“胳膊酸不酸?”
“咱们去坐会儿好不好?”
裴颜清哭得很专心,像个雕塑一样捧着托盘站在那里哭,一句都不理他。
言敬惟拿了一盒抽纸又回到他面前,一边给他擦泪一边想,原来等这么久才表白已经让他委屈成这个样子了吗?
看着裴颜清哗哗流淌的泪水,言敬惟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一样。
可是如果不哄住她,他觉得他们真的会就这么站一晚上,言敬惟灵机一动,去楼上拿了什么东西又站回裴颜清的面前。
“裴颜清,你看我。”
“咔嚓。”
裴颜清这辈子都想毁掉的一张照片诞生了。
红肿的双眼,浓重的黑眼圈,耷拉着的嘴角,满脸的泪水,仔细看看鼻孔处还有冒着一颗小小的鼻涕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