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昨晚的事原本应该是我……。”宋援朝对张勇说道,昨天的事是宋援朝他们惹出来的麻烦,可最终受伤的却是张勇,对于这件事宋援朝心中感激同时又很愧疚。
“这个事不用说了,和你没关系。”张勇不等宋援朝把话说完就打断道:“就算没昨天你们的事,这个瘪三说不定也会闹出其他事来。从一开始我就没选好人,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个店租给他,这要怪我没看清楚人,所以他也没报复错人。”
说到这,张勇冲着宋援朝笑笑:“不过这瘪三运气不好,亏得当时你在,如果等你走了再出手估计现在得给我开追悼会了,所以这事要说谢的是我才对。”
话虽然这么说,但宋援朝却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勇这么说的用意只是让宋援朝不要把这事挂在心上罢了。
“那行,这事我就不提了。”宋援朝点点头,接着认真对张勇问:“老张,我想问你件事。”
“问我事?什么事?”
“我问你,你想过以后么?难道你以后继续这样下去?”
张勇抽烟的动作顿了顿,他有些不明白地向宋援朝看去。
“昨天这个事算是躲过去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万一再出这种事怎么办?”宋援朝很是认真道:“你在道上混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社会上的事你比我更明白。混社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现在的你也没必要继续混社会,安安稳稳做生意不好?就像昨天的事,虽然只是个意外,可仔细琢磨起来还是和你混社会有关,你说呢?”
张勇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他仔细打量着宋援朝,却看见宋援朝的神色平静,同时也带着一丝对自己的关切。
轻叹了口气,张勇点点头:“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可许多时候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可要做却是另一回事。”
抽了口烟,张勇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带着无奈:“从我读书时候就和几个兄弟在外面厮混,因为敢打敢拼不要命,后来在我家那片慢慢混出了些名气,手下的兄弟越来越多,从沪海一直混到西南,再从西南回到沪海,这么多年这些兄弟一直跟这我,虽然不是亲兄弟,可他们和我的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
“混社会不是什么好出路,这个道理我明白,可说句实话,如果不是这些兄弟,我张勇恐怕早就死了,这些年也是他们的帮衬在走到今天这个程度。”
把目光收回,转而看向宋援朝,张勇咧嘴笑了笑:“当初我回来后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才会带着他们做点买卖,当时的想法只是赚点钱,给大家找一条出路,以后过上好日子。”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买卖干的很是顺当,当然其中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尤其是做复习资料的生意,直接帮我打开了局面。我记得第一次大家分了这么多钱,可把大家给高兴坏了,尤其是小范把钱带回家时,他父母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拉着小范的手直说他总算懂事了,总算有出息了……。”
说着,张勇把头别到一旁,但宋援朝却在他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晶莹。
也许在张勇的心里他也想着自己父母在世,看见自己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为家里赚回钱让父母欣慰,而不再是父母眼里那个只会打架闯祸而不懂事的儿子。
“再后来,我们的生意慢慢做大了,摊子也越铺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现在我不缺钱,我的兄弟们大多也都有了钱,尤其是服装买卖搞起来后,麦阳路的不少店面都让他们来打理,为的就是给他们一条路,一条和以前不一样的路……。”
张勇把剩下的烟蒂再抽了口,随后丢在地上踩灭:“我是他们的大哥,做大哥的总要把他们安排好,再加上我们以前的那些事,要彻底和以前那些撇清关系是根本不可能的,再说做我们这种生意和道上也有关联,许多事藕断丝连,就算我想彻底断绝也根本做不到。”
宋援朝默默点头,张勇说的都是实话,这点宋援朝很清楚。
其实不仅是张勇,就连罗阳也是一样。在燕京罗阳在大栅栏的买卖同时也离不开道上的关系,罗阳当初搞黑市说白了和道上的人也有不少联系。不过罗阳和张勇不一样,罗阳的家庭身份让他更为超然,所以在这方面也陷得不深。
张勇能走到今天,社会上的关系和他是分不开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不仅有自己的原因,也有他那些兄弟的原因。所以张勇要彻底脱离这些比罗阳更难,更不容易。
“不管怎么说,道上的事你得尽快脱手,许多事越早做越好,时间久了反而要放手更难。再说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的那些兄弟鱼龙混杂,你能确保他们中间没有会惹祸的人么?万一以后你的兄弟在外面惹了大祸,你自己罩不住却又牵连到你额话,想过这样的后果么?”
宋援朝郑重其事问张勇,张勇的神色中露出一丝迷惘。他承认宋援朝说的对,而且他的确又是讲义气把兄弟看得极重的那种人,万一真有这样的情况以张勇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