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六子结婚,家里一下子拿不出什么钱来,孙四喜听说后就打着秦正国同学和发小的关系主动去了一趟秦家,然后又“借”了笔钱给六子,这才解了燃眉之忧。
秦正国回来之前就和孙四喜联系过,本来约好六子结婚这天过来喝喜酒的,可孙四喜临时赶不回来,前天给宾馆那边打了电话,这才把时间改到了今天。
坐下没多久,酒菜就上来了。
老家虽然在辽东,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海鲜也很出名,秦正国叫了几个招牌菜外,还点了几个海鲜,满满一桌子酒菜,孙四喜看直了眼。
“我说你小子怪不得变这么胖了,原来是这样吃的呀?就我们两个,这么多菜能吃得完?”
孙四喜忍不住问了一句,辽东的饭菜量可不是南方能比的,上来都一大盆子的,秦正国的点的这些别说他们两个人了,哪怕再来两个也够了。
“明天是星期天,反正你又没什么事,慢慢吃不就得了,来来!四喜,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先干一杯!”
秦正国笑呵呵地端起面前的酒,孙四喜也把酒杯给举了起来,两人碰了一下,抬手一饮而尽。
喝着酒吃着菜,两人本就是好朋友,好几年没见了,有着说不完的话。
从小时候的事开始聊起,渐渐聊到了各自的情况。孙四喜早就结婚了,他的爱人在信用社工作,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单位。
孙四喜和他爱人前两年生了个大胖小子,比妮妮稍小几个月,可把孙四喜给乐坏了。
说到孩子,两个男人兴奋的你一句我一言,还相互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里夹着的照片给对方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从孩子说到孩子他娘,又聊到各自目前的情况。
“你小子现在在南边当大老板了,当初你走的时候我还担心你在外面混不下去呢,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居然混的这么好。”看着秦正国,孙四喜不由得有些羡慕,他虽然现在也是国企的干部,无论在厂里还是在外面是被称呼为“孙主任”的,可说句实话,当干部又怎么样?只是表面光罢了,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就那么几十元,何况这两年军工企业有些不好的苗头,据说上面要改一改军工企业目前的状况,不再大包大揽,让这些企业自力更生,自负盈亏。
这样一来,企业的日子就有些难过了。
毕竟以前军工企业和普通国企的性质是不同的,相比地方国企,军工企业背靠部队,产品都是直接按计划来的。
改革开放后,地方企业的计划经济开始打破,从而造成了很大影响。
但这种影响暂时和军工企业没什么关联。但谁想到这才多久,这把刀子突然就朝着军工企业砍了下来,如果未来所有军工企业再也不能依靠部队的统购生存话,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难过了。
“还行吧,混口饭吃吃。”秦正国没把自己的生意说的太仔细,哪怕孙四喜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如此。毕竟盛华公司如今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他这次回来丝毫没有透露自己是盛华老板的情况,就算对家里也是一样,只是告诉家里人自己和朋友合伙在鹏城开了个小厂子,然后又在香江安了家罢了。
“你小子还装呢?”孙四喜不悦地白了他一眼:“我可听说你在鹏城开了个厂子,厂子里好几十号人呢。能开厂子的还不是大老板?何况你现在还拿着香江户口,成香江同胞喽。”
“这算什么大老板,厂子开着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呢,当老板可不轻松,要是生意做差了赚不到钱,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老板。”
“这倒也是,这就和当领导的一样,下面的职工天天上班下班不用考虑这么多,可当领导的就不行了。”孙四喜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单位的前途不太乐观。
“怎么?现在单位干的不舒心?”
“这和舒心没关系,只是现在改制的风声已经出来了,按照上面的说法,快则今年下半年,最迟不超过明年,所有军工企业以后都得自力更生自负盈亏。你也知道我们单位生产什么的,这些东西大部分只有部队才需要,一旦没了部队的订单,全厂几百号人不得全喝西北风呀?”
“呵呵,实在不行你跟我去南边呗?大的不敢说,给你安排个管理岗位肯定没问题,至于工资待遇什么的,你现在一个月拿多少?八十有没有?”
“哪里来的八十?我才几年工龄呀,我是干部编制还算拿的多的,一个月也就66.53,再加上津贴什么乱七八糟,全部到手连75元都没超过,八十?你以为我是厂长呢?”孙四喜笑着说道。
“这样吧,你如果能来,多的我不敢说,一个月这个数绝对有,你爱人一起过来,我给找找门路,把她调当地银行去,这个应该没问题。另外,住的地方也不用发愁,厂子里有宿舍,分你一套两房一厅带厕所煤气的那种,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租金的,怎么样?考虑考虑?”
秦正国冲着孙四喜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笑眯眯地问,孙四喜听了不由得一愣,心里不免有些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