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查到,是当时同在军中的一名参将出卖了他,那名参将是我父亲的一手带出来的少年将军,我与他自幼相识,相交甚笃。”
“我信他,所以即便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一个人,我也始终坚信他是被冤枉的,可就在朝廷的钦差抵达军营的当晚,他消失了,不知所踪。”
魏岚顿了顿,忽而轻笑了一声,道:“不瞒你说,时至今日,我也不相信出卖祖父的人是他,可他为何要逃呢?”
青汣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说的这个人,是陆铭?”
“是,也不是。”魏岚顿扯了扯嘴角,解释道:“他原来叫路铭之,至于现在……换了个身份,就连容貌也都换了。”
“所以,那日咱们在密林中遇到狼群,陆铭出手相救的时候,你便认出了他?”
“是,”魏岚点点头,随即苦笑:“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青汣抿唇道:“既然你这样相信他,那就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或许真的如你所想,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有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去怀疑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可倘若要我就这么放弃,又觉得不甘心……”
魏岚的语气透着三分茫然,三分自嘲,还有一分落寞。
青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她,说到底,她只是个局外人,对于当年的事情,她没有经历过,自然也就没有立场去置喙,更何况,这种事说白了无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她顿了顿,而后拍了拍魏岚额肩膀:“既然想知道真相,那就继续查下去,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魏岚闭了闭眼睛,末了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会的。”
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给祖父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
一如青汣所料,崔景心遭到狼群袭击的事情被压了下来,仅有的几个知情者都对此事三缄其口,当晚,皇上便命人将崔景心送回了宫里。
当然了,这些消息都是燕西楼告诉青汣的,身为皇上的心腹,这些事情自然不会瞒着他。
和惊鸿惊鸣一样,燕西楼也对青汣的做法表示出了高度赞同,甚至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若说皇上一点儿都没有怀疑燕西楼和青汣,那是不可能的,在听闻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皇上就把燕西楼叫来盘问了,而燕西楼也是个心大的,直言若是自己出手,那么崔景心摔断的可就不止一条腿了。
皇上被噎了一下,随即又觉得他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要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手下掌管着整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他若是想折腾一个人,法子多了去了,随便拿出一个来崔景心都吃不消。
如此想着,心里便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从崔景心遇袭坠马开始,丛渝舟便着手介入调查,遗憾的是,一整日下来,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而狼群本就凶狠,一时误伤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上本就对崔景心私下豢养狼群一事心有不满,于是,这件事自然也就被归为了意外,皇上顾及崔景心的名声,便也没有声张,将此事草草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