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眼神里暗示他不要靠近的意思十分明显。
可左脉之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好像根本未读懂祁涟的暗示似的。
他眼底浮起些微笑意,张口的同时再一次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衡大娘子,咱们又见面了。”
这一刻,祁涟敢肯定他是故意的。
于是乎,围观众人嘲讽或可怜施萃华的心情还未散去,眼睛又聚焦到了祁涟身上,都在猜测这是哪家的女郎。
莫非又要被左脉之的毒舌给刺一顿吗?
再或者说,这女郎私下里同南烛公子有什么来往。
就连施湘雯和施玉瑶,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她们可从未知晓此事!
祁涟的得体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可左脉之的话也不能不回,于是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向左脉之行了一礼。
“左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左脉之霎时面上变得可亲起来,也不管祁涟那故作镇定的脸色,只好似什么也不知道般关心她道,“自那日城外一别,已有一月余未见,不知衡大娘子如今在家中可还好么?”
这下那些周围的贵女们可是真嫉妒了,纷纷向周遭的人打听,这是哪家的女郎。
祁涟只能极力忽视那些朝她投来的热切目光,“托公子的福,奴家在家中一切安好,父亲同嫡母对我们都是极好的。多亏公子搭救,奴家姐弟三人的性命才得以保全,我一直感激在心呢!”
祁涟三言两语将左脉之为何认识她的事情道出,就是不想周遭的这些贵女们以为她同左脉之有什么牵扯。
如今她好不容易在施府站稳脚跟,可不想因为这个‘蓝颜祸水’出了什么差错。
她内心咬牙切齿,看向左脉之的眼神里像燃烧着小火苗。
虽然那是她自己以为的。
而在左脉之的眼中,此刻的祁涟就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虽拼了命地反抗,可挠在他身上却只有些痒意。
那感觉细微却缠绵,像是丝萝一直传到了他心底里去。
不等左脉之再说些什么,祁涟先发制人道,“眼看着日头便要到了正午,不知公子此时要到何处去呢?”
话中隐含的意思,便是要左脉之赶紧地从她面前消失,如今他已给她惹了大麻烦了。
看面前女子就要跳脚的样子,左脉之也不敢再刺激她,只挑了挑眉,用手中的玉笛抵了抵下巴,似是有些百无聊赖,“陛下隆宠,要我出席曲江盛宴,今日紧赶慢赶从沂南回来,总算是未曾错过。”
曲江宴虽要举行一天,可白日里不过是新科进士们同一些资历尚浅的官员出席,皇帝陛下要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才会出现。
左脉之受皇帝厚爱的事已是满城皆知,若是别人能得皇上如此器重,早八百年就得焚香沐浴,祭告祖先了。
祁涟垂眸,“那小女子便不敢再耽搁公子的时间了。”
你,快走吧!没看见我已成为众矢之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