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来了,坐副驾还是后座?
后座太生分,倒显得她自己不坦然。
副驾又是个有争议的位置,祁肆有可能误会她别有居心。
虽然她确实别有居心。
但要是祁肆现在就防着她以后可不好办。
坐后座吧。
反正她要的是徐徐图之,若即若离。
她纠结半天,结果祁肆根本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很绅士地替她开了副驾车门。
徐清蝉嘴角噙着抹笑意,在男人侧身看来时悄悄隐去,“谢谢。”
祁肆绕回驾驶座系安全带,徐清蝉正低头看手机,只听得他打了火却没发动车子,鼻息里一阵清冽的淡香由远及近,心下微跳,抬头,蓦然瞥见男人倾身过来——
呼吸一下子提到嗓子,睫毛微闪,距离近的她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近看五官深邃俊美到冲击视觉,鼻梁高挺的像座连绵小山。
“刚刚没关好。”
他伸手重新关了次车门,目不斜视,视线都没在她脸上经过。
原来是关车门啊。
徐清蝉眨眼,无声点头。
车子驶进暮色,这边原野连绵,晚风温柔,常年波澜不惊的心境在寂静的夜里开了个口子,丝丝缕缕名为安心的情绪晕开来。
男人脸部轮廓分明,握方向盘的手修长漂亮,徐清蝉撸着小牛奶,问他:“我可以放首歌吗?”
“可以。”
将车载音乐连接上自己的手机,她放了首宁静的纯音乐。
轻柔的旋律如水,她靠着座椅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良辰美景。
祁肆微微侧目看她侧脸,沉缓的声音问:“你一个人多久了?”
徐清蝉回头,“一直。”
垂眸看着睡着的小牛奶,她清润的嗓音不疾不徐,“算命先生说过,我的命格缘浅,注定要孑然一身。这些年遇到的人也是走走散散,都不会有长久的缘分。小时候有户人家收养我,后来走散了。好不容易有福利院收留,一年后也倒闭了。”
徐清蝉无声笑,“跟做梦一样,就长大了。”
她三两句的简单讲述,却让祁肆沉默很久。
呼吸寂静,墨瞳看着无垠黑幕里前大灯劈开的光芒大道,心底最深处埋藏的往事跃跃翻滚。
徐清蝉其实不是个情绪丰富的人,也不愿悲悯身世经历。
过往已往,她要的是未来。
悄然瞥见男人沉敛的目光,怜悯么,怜悯就对了。
她不会自怨自艾,也不需要外人没用的同情,但如果这个人是祁肆的话……
“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男人低沉的嗓音顺着夜风传过来,徐清蝉摩挲指节,“你的朋友吗?”
“不是。”
他薄唇轻启,目光凝视夜色,“一个小妹妹,已经不在了。”
指节倏地捏紧,心跳不齐律地跳动,徐清蝉忍着艰涩的呼吸。
祁肆记得的。
他还记得她。
小妹妹。
她很喜欢这个称呼。
侧目看着男人幽邃的眉眼,“她一定很乖吧?”
“不乖。”
祁肆视线晦暗,掀唇,“如果她听话好好在家待着,就不会失足落水。”
徐清蝉侧头看向窗外,隐匿了眸里泛起的泪光,鼻尖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