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时间,七点了。
祁肆察觉到她的动静,起身过来,“醒了?”
徐清蝉避开他的视线,忍着睡得有昏的脑袋,低声,“嗯……”
视线里修长好看的手端着一杯茶,他低声道:“喝了能好受些。”
接过茶,是温的。
徐清蝉心跳更快。
跟着他下楼上车时她心跳还没冷静下来。
去他办公室,坐他的车一同回去,一连串行为既自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路过城西余记包子铺时,见她视线看着,祁肆停了车。
“等我几分钟。”
落下几个字,男人迈步走向铺子。
很快,他带着一油皮纸袋的包子回来。
“谢谢。”
“好吃吗?”
徐清蝉慢慢点头,“好吃。”
男人静静看她,问:“为什么会喜欢他家的包子?”
眸子微顿,徐清蝉低声,“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祁肆目光炯炯落在她脸上,似乎在观察她每一个细微表情,“小时候的味道么?”
喉头一更,她抬眼看来,“差不多。”
“徐小姐说以前被一户人家收养,那户人家姓什么?”
心倏地收紧,徐清蝉凝视他深黑瞳子,掀唇,“姓陆。”
男人还是看她,“家里有些什么人?”
“养母,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你说你跟那户人家走散了,是怎么走散的,后来没想过去找吗?”
看着男人黝黑的眉眼,徐清蝉不语。
车内沉默片刻,祁肆先动唇,“抱歉,是我多问了。”
昨晚做梦,梦到很久以前的春水镇,小姑娘刚来那会儿,瘦的像只狸猫,不爱说话,人却很乖。
后来渐渐长胖一些,交了小伙伴,人慢慢开朗起来,她生母的出现和再次抛弃又让她大病一场。
又梦到她被熊孩子欺负,满身尘土,像个焉掉的皮球。
到后来,梦境混乱,洛烟居然是徐清蝉。
今早起床,他胸腔闷闷的,梦境的影响太大,总给他一种徐清蝉就是洛烟的错觉。
余记包子的味道跟儿时母亲做的很像,刚刚见她盯着看,想到穆修泽曾经说的话,鬼使神差的,他就问了几句。
凝视徐清蝉的脸,一会儿觉得轮廓和洛烟像,一会儿又觉得是两个人。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荒谬,被一个梦境影响至此。
谁会喜欢一直被追问儿时的不幸,他刚刚的表现很无礼。
车子停在景华府草坪旁,管家迎上来,领着徐清蝉上楼。
“袁叔,你可以不用跟着我的,我认识路,你去忙吧。”
在大厅喝茶的男人见袁管家刚上去就下来,问:“她心情不好?”
袁福认真回想了下徐清蝉的表情,没什么异样,“看起来与平常无恙。”
与平常无恙。
她最会隐藏情绪。
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淡淡的焦躁。
徐清蝉再次下来时,小牛奶正幸福地趴在男人腿上。
祁肆观察着她的神色,“搭好了?”
“嗯。”
“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