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珠虽然不敢在载誉面前造次,可她是姐姐,见弟弟如此说,便笑道:“誉儿,那丫头母妃已经给了我,我今日就把她带回去,你就不要管了。”
载誉“哼”了一声:“她本来就是我的,你们把她弄走经过我同意了吗?”
萧缘珠脸一红,努努嘴,却有些词穷,她知道这丫头就是母妃趁载誉不在偷偷弄走的。
王妃这时候开口道:“誉儿,那丫头做不了事,留在你这里只会闯祸。听母妃的话将她送出园子吧。”
载誉沉着脸,阴冷的目光紧盯着王妃和萧缘珠:“她是我的墨童,以后谁也不许动她。母妃既然亲自带着四姐来,我就把话说清楚,哪个敢再动研墨的心思就是和我过不去。”
裕王妃叹气:“誉儿,你院子里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那丫头给你闯的祸还不够吗?”
小小年纪的载誉脸上却显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凉凉表情:“我是不缺人伺候,可她们都是什么年纪?母妃应该知道在我们这样的深宅大院里,有几个人是心思纯净的。我才十岁而已,日夜被这样一群人伺候着,母妃觉得我是被众星拱月呢,还是被群狼环伺?所以我喜欢研墨这样小的,至少心思纯净。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放在身边也不用日夜的提防着。”
王妃望着儿子还十分稚嫩的面颊,震惊的不知所措:“誉儿,你可不要吓唬母妃。”绿柳和黄莺都是世子的身边人,她们对世子存了什么心思,她身为当家主母心中当然有数。
不过大户人家的富贵公子身边的丫鬟便是房中人,这也不稀罕。
但她总觉得儿子还小,只担心下人们偷懒对他照顾不周,没想到自己刚满十岁的儿子倒是早早的什么都懂了,她一时有些愧疚。
载誉虽小,但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王府里的这些就糟心事,自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中,哪里还有少不更事的孩子。
父王姬妾成群,母妃又颇有手段,整个裕王府处处心机,步步为营,充满了尔虞我诈。妻妾们互相倾轧算计,丫鬟仆从们则是攀附势利,他这个世子从小不知道亲眼目睹了多少龌龊事。
父王是府里的男丁家主,身边的大小丫鬟都盼着哪天能爬上他的床,一见到他就身酥骨软,媚眼如丝。
他父王也确实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同样他也是足够怜香惜玉,在府中广施恩宠,雨露均沾。若是他猜想的不错,除去他与姐姐们房里的丫鬟,母妃和那些姬妾房里的丫鬟们应该都沾染过父王的雨露吧?母妃对此是心知肚明,却也无力约束。
载誉心里清楚的很,他的话母妃一定是听进去了。所以他今日便以此为砝码敲定他母妃:“所以我想要身边有这么个人伺候,也好放松片刻,无需时时提防。”
裕王妃满脸疼惜,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好,母妃答应你,再不打那孩子的主意,就让她陪着你吧。”
她抬眼望着儿子稚气未脱的脸庞叹息道:“可怜的儿啊,都是母妃不好,竟然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今后再有什么话只管对母妃讲,母妃一定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