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眼睛,看到四周的景物有一瞬间的茫然。入眼的是荒郊野岭丛林灌木。昨夜的记忆瞬间涌来,她们这是在郊外。
转头见载誉依然沉睡着,她悄悄的探出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没有看到人,声音还很远,依稀听出是昨夜搜寻他们的那些人。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没想到他们会搜出这么远。她有些庆幸多亏昨夜多走了一些路,不然现在就危险了。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听不到了。她回身推了推载誉:“主人,天亮了。”
可载誉一动不动,研墨又推了推他,载誉依旧毫无反应。研墨有些害怕了,她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很重,呼出的气体非常灼热。又摸摸他的额头,手上立即传来滚烫的热度。载誉发烧了,而且烧得厉害,整个人都处于昏迷中。
研墨吓坏了,她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形,主人他病了,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求助无门,她要怎么办?
研墨毕竟只有十二三岁,此时已是方寸大乱,忍不住扑到载誉身上,带着哭腔呼唤:“主人,您快醒来,我们出山去,给您请个郎中。”
可是载誉什么反应也没有,研墨观察着四周茂密的丛林,担心着那些人会不会再返回来,害怕和无助让她浑身颤抖,可是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那样主人会死的。
她决定带着载誉离开这里,起身去树林中用宝剑砍了一些枝条,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全部撕成布条,把那些枝条绑成一张席子。她把载誉搬到席子上,拖着他往山下走。
辨不清方向,研墨就顺着低处一直走。也不知道走出去有多远,直到天黑下来,她找到了一处低洼的河道,灌满了水囊。把载誉推进一处山石拱起的洞穴之内,这个洞穴又小又浅。刚刚容下他二人。她不敢离开他半步,除去偶尔解开水囊给他喂几口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从天亮到天黑,载誉一直昏迷着。
夜晚来临,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树影摇曳,好像是无数只妖魔鬼怪围绕在身边。猫头鹰的叫声此时听来竟也分外的恐怖凄凉,不知是什么野兽一声声的嘶吼着,吓得研墨缩成一团,紧紧的扒在载誉身上。
她不敢睡觉,越害怕,就越惊醒。她不停的哭,嘴里不住的唤着:“主人,求求你快醒来吧,奴婢真的很怕呀。”
载誉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很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总有人在一旁烦他,不停的叫他醒来。他想要大发脾气,真想睁开眼睛把这个可恶的人一巴掌拍死。
可是他浑身无力,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最后这个声音开始嘤嘤的哭泣,不停的说着她很害怕。
研墨已经崩溃了,心里是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她只知道哭,不管不顾的把满脸的泪水都蹭在载誉的胸口上。
载誉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觉得胸口有一团柔软的暖暖的东西伏在那里,将自己的胸口弄湿了大片。他垂眼看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趴在上面。他抬起右手抚上去,那是研墨单薄的后背。他轻声叫着:“研墨,别怕,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