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娘一把推开孟婆婆,踉跄着下地:“研墨还在屋子里呢,我得去把她拖出来呀。”
孟婆婆叹了口气:“你能活着已经是造化了,那孩子······哎!”
陆娘眼泪直流,颤声问道:“研墨她······她怎么了?”
孟婆婆擦了擦泪水,说道:“大火扑灭时,屋子都成了灰烬······那孩子就······就只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了。”陆娘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孟婆婆见陆娘刚刚苏醒又晕了过去,心中禁不住酸楚难过。想起研墨那孩子,自她进入王府以来就灾难不断,谁能想到她躲过了七灾八难,最后却葬身火海之中。
三日后,载誉急急忙忙的回到王府,顾不上去给父王和母妃请安,就先回了一趟玉明园。远远的他闻到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儿。
心中正自纳闷,就看见他的玉明园一角黑乎乎的一片。进了院门往那里一看,不禁心中一紧。那不是研墨住的屋子吗?此时怎么只剩下一片焦土?他大声叫道:“陆娘!”
陆娘失魂落魄的从上房中走出来,看见载誉,眼泪一串串的滚落下来:“世子,您可回来了······”说着,她双膝跪倒:“奴婢有罪,没有照顾好研墨。”
载誉上前一步追问道:“她在哪儿?”
陆娘泣不成声的回答:“研墨······烧死了。”
“什么?”载誉觉得有一股血流直冲脑门,立时头晕脑胀双眼发花,眼前的景物都在变得模糊。高大的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强自镇定了许久,又小心的问了一遍:“研墨······她怎么了?”
陆娘见载誉用一只手扶住额头,一个劲儿的挤眼睛。吓得爬起来,上前扶住他:“世子您不要这样,研墨已经去了。三日前的夜里,那个屋子着了大火,整个都烧没了。奴婢出来叫人,这才免于一死。”
萧载誉抓住陆娘问道:“好好的,怎么会着火?”陆娘又怎么会知道呢,只是泪眼迷蒙的对着他摇摇头。
这时候,周重光从屋里出来,快走几步来到载誉身边,不动声色的将陆娘推开,扶住载誉的胳膊说道:“快进屋喝口水吧,你想问什么,妾身都告诉你。”
载誉认真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那屋子怎么会着火?研墨为什么会被烧死?”
周重光道:“夜里风大,许是有火星子刮到了外面,落到屋顶上去了。研墨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所以没有逃出来。”
载誉紧锁双眉:“烧起这么大的火,院子里的人呢?都死了吗?”
周重光温柔的劝道:“深更半夜的,正是睡熟的时候。等被人发现了,那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载誉不再说话,推开周重光的手,转身进了书房。他将房门反锁,一夜未出。
裕亲王和王妃听闻载誉回府之后,一个人反锁在书房里,十分担心,夫妻二人来玉明园看他。
可是任凭谁敲门,载誉都不开。他对王爷王妃道:“儿子无事,父王母妃不必担心,我只想一个人清净一下。您请回去吧。”
裕亲王想了想,还是对载誉说道:“人世无常,这都是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从门内传出载誉的声音:“儿子知道,不会乱想。”裕亲王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摇了摇头,无奈的与王妃离开。
周重光恭送王爷王妃离开,便回了上房。她心中舒畅,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笑容。对翠蝶道:“你去熬碗燕窝粥,等会儿我给世子送去。”翠蝶微笑着福了福身,转身轻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