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哥上前一步说道:“老板你这样不行,刚才他险些丧命。都是因为你们这条船上的桥板出了问题。这是你们的错,怎么能让他来赔偿呢?”
那胖男人翻了个白眼,哼道:“为什么你们都走过来了,唯独把他掉下去?这不是他的问题是什么?”
壮工们一起怒斥道:“你这人太不讲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萧载誉沉默的看着胖男人与壮工们口沫横飞的胡搅蛮缠。他拨开众人来到那男子面前,说道:“行,你扣除我那一份,将他们的工钱如数发放,分文不能少。”
胖男人没想到萧载誉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放弃自己那份工钱,他转动着眼珠疑惑的打量着萧载誉:“这可是你说的。”
萧载誉点点头:“我说的。”壮工们一起劝他,责备他怎么这么傻,那老板一看就是想耍赖。载誉道:“无妨,我再多做一份就有了。”
他帮着一个比较瘦弱的男孩把货物扛到路边的马车上,看着胖男人把工钱都发放给了其他人后,才转身离开。
那四个人追上来,每人从自己那份里匀出来两文钱给他。那位大哥道:“兄弟们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不能让你空手回去,拿着吧。”
载誉将钱推回去:“多谢大家好意,这些都是你们的血汗钱,我不能要。我自己的事,我有办法解决。大家都放心吧。”说完大步离去。
回到了破庙,王妃正眼巴巴的盼着他回来。见他今日空着手,王妃没有责难。如今母子俩相依为命,每次看见一身疲惫的儿子回来,她都会心疼的落泪。出生在王府的孩子,自幼长在锦绣堆里,何时为了吃穿发过愁。
她将仅有的一块馍馍递给他,笑着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大概积了食,晚上不想做饭了,你将就着吃点吧。”载誉抬头看她,苦涩的滋味溢满胸口。母妃养尊处优,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现在她连一口馍馍也吃不上。
他默默的把馍馍接过来,两口塞进嘴里。吃过之后,便躺在破庙里翻身睡去。一轮残月爬上夜空,四周静悄悄的,蝉儿的低鸣也时断时续。
萧载誉仔细听了听,一旁王妃的呼吸均匀轻细,已经是睡沉了。
他悄悄的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破庙。这个破庙位置偏僻,四周也没有人家。他纵身飞跃,迅速的隐入了漆黑的夜幕里。
赤浑的京城并没有多大,几条重要的大街,聚集了大部分的商户店铺。那个胖子提了“陈记米铺”,萧载誉便知道今日雇佣他的就是这家米铺,说不定那个胖子就是陈老板。
于是他逐个门面的去找。从二更始,一直找到三更。
他一面寻找。一面小心的避过了巡防营一拨又一拨的巡逻卫队。之前他主理巡防营,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就算在街上找了半夜,也没有被巡防营的人发现。终于在东六街,他找到了这家“陈记米铺”。